第42章(第4/4頁)
祁妙幻象中的斷指和舌頭也好,彭磊只身前往高魯木斯的原因也罷,很可能就都能跟王海濤的慘案,還有B市的另一起碎屍案串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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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人民醫院頂層VIP病房。
祁妙打完嗝又開始“阿啾阿啾”地打噴嚏,引得本來要出門的護士姐姐又回過頭,關心地多看了她一眼。
“怎麽了?是不是下了一夜的雨,天氣降溫感冒了?”
病床上的小姑娘攥著畫筆,擡起胳膊,用手背貼了貼額頭。
“應該沒有吧……可能是誰在說我壞話呢。”
護士姐姐笑了笑,轉身走回來,替她再次檢查了一遍窗戶在通風之後有沒有關嚴實。
經過床邊,還給她倒了一杯熱水。
湊得近了,不經意間,余光掃到了祁妙的畫板。
護士姐姐忍不住誇贊道:“畫得真像,栩栩如生,就跟照片似的。”
祁妙也擡起頭,沖人露出一對甜絲絲的小梨渦。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那還得多虧了姐姐給我帶的這些畫材呀。”
護士叫孫藝涵,從祁妙最初昏迷在操場上那天,就開始照顧起這個身上充滿了神秘的小姑娘。
十幾天的相處下來,小姑娘活潑開朗、愛說愛笑,性格很招人喜歡。
孫藝涵之前見她只能用a4紙和圓珠筆畫畫,創作條件有點兒簡陋,就從家裏帶來了弟弟以前學美術買的工具。
很多都是新的,連包裝都沒拆開。
但到底放置了有幾個年頭,那套馬克筆已經有好幾個顏色都不出水了。
不過在妙筆生花的祁妙同學手裏,似乎也沒多大的影響。
她抱著畫板,起型上色,很快就畫出了一根手指。
指甲上,有淡淡的粉色漸變和亮片,還貼了幾顆鉆。
因為談靳楚特地打來電話,叮囑她好好休息,沒必要再想著吃野菌子幫警察破案。
祁妙也就只能收起心思,拖著她打了石膏的右腿,乖乖地躺在床上打遊戲。
在王者峽谷裏玩了把楊玉環,成功被對面的輔助劉禪追著越塔單殺後,病房裏的某位召喚師被氣得蹬著左腿嗷嗷叫。
她欲哭無淚地退出結算界面,舉報隊友的遊戲語音,然後切換APP,轉而怒刷好幾條短視頻。
其中,廣大高中生、大學生最愛看的消遣裏,除了清理藤壺、修驢蹄子和洗地毯,祁妙最近又多了一個鐘愛的節目——
刷那些家政清潔公司賬號上,發布的去別人家裏上門打掃衛生的視頻。
一邊“噫”個不停、嫌棄邋遢宅男顧客家裏臟亂差的衛生間和臥室環境,一邊又看得津津有味。
而短視頻刷多了,她這個剛高考完的學生還莫名有點兒心虛,總覺得荒廢了大好光陰。
正巧,孫藝涵姐姐給她帶來了一整套畫畫的紙和筆。
祁妙興致勃勃,一上午連畫三幅人物肖像——準備送給三班倒、照顧她的護士姐姐們。
吃完午飯,她又開始回憶起那天幻象中的斷指。
其實在兩天前,警察們統計了跟她有過肢體接觸的人,準備把血腥的圓珠筆畫拿給他們看的時候,祁妙第一個就想到了許如願大小姐。
怕嚇到那個跟自己同校同屆的女孩子,還專門貼心地畫了一幅“純凈版”的手指局部圖。
大小姐看了之後,搖搖頭說沒見過,身邊的閨中好友沒人做過這種美甲。
還評價道,畫上的美甲太過時了,起碼得是三年前才流行的老款。
現在,祁妙重畫了一幅新的,憑借記憶和空間畫面感,嘗試著給斷指換了一個角度。
畫到最後,她抱著畫板,盯著畫上的指甲皺眉沉思,遲遲沒有落筆。
而護士孫藝涵湊過來時,她剛剛才在指甲蓋中央,斟酌地點下了一個紅中透黑的點。
像顆小痣,又像被濺上的血滴。
“咦?”
孫藝涵看得有些意外,“這個點……”
祁妙捏了捏耳垂,這是她畫畫思路出現混亂、不能一氣呵成果斷下筆時,才會有的小習慣。
她還在糾結,“我看到的幻象中,整根斷指都是帶血的……所以我也不太能確定,這顆小點是不是指甲上原來就有的……”
可她的話還沒說完,護士姐姐的臉色就“刷”地變了。
她靠過來的身子微微發顫,滿眼的不可置信。
喃喃道:“淤血斑點……”
孫藝涵的聲音有些飄忽:
“我弟弟的右手中指指甲上,也有一顆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