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劫轎

要穿當然是穿一整套,安韶已經和安梓恒商量好了,明日一早,安梓恒會派人去查看嗣師是如何給其他的花妖賜福的。

若是賜福的過程安安靜靜,沒有言語,不需要回答,也不用露臉的,那安梓恒就直接從安韶這裏穿衣上轎。

若是其中有問有答,還需要露臉的,那就由安韶先去應付,安梓恒會在沿途埋伏,等待時機制造騷亂,再趁機和安韶交換。

前者對於安韶來說,就能省去很多事,後者就需要安韶也得穿上契服,先和嗣師周旋。

安韶很快穿上了那一層套一層的契服,黑色的裏衣,白色的中衣,繡著金花銀雲紋的紅色外袍,纏入了數顆銀紋琉璃珠的金色罩衫,外面還要掛一層披肩,邊沿綴著一圈的朱紅色珠串,珠串下串聯著一條條銀色的長穗。

需要戴在頭上的紅色高帽的帽檐,還有一串串穿得緊密的細珠,在帽檐處圍了一圈,只是站著一動不動時,那些垂下的珠串能把上半張臉全都擋住。

動起來時,能從細珠串搖動的間隙,看到雙眼。

安韶撿起他方才隨手放在地上的銀色面具,掛在了耳朵上,直接把下半張臉給擋住了。

嚴靳昶:“……”很好,這下他明白為何安梓恒敢說他們可以偷偷換,卻只字不提戴人皮面具的事了。

就這裝扮,哪裏還需要戴什麽人皮面具啊?面具都快把臉遮完了,只露出一雙眼睛,安梓恒和安韶的雙眼還挺像的。

眼睛還會被帽檐上垂下的珠串擋住一些,只有珠串動時,才看得清,珠串若是停止不動,那真是徹底擋全了。

嚴靳昶:“這身契服,有什麽寓意麽?”

安韶走到鏡子前,扭轉身體,看著自己穿著如何,邊道:“好像戴在身上的每一樣東西,都有寓意,可我哪記得那麽多啊。”

從帽檐上垂下來的珠串實在礙眼,安韶擡手將它撩了起來,就見嚴靳昶拿著一支筆走了過來。

嚴靳昶:“在地上撿到的,筆杆上寫著一個紅色“契”字,這也是和你的契服一起送來的麽?”

安韶:“那個啊,是用來畫的,看到桌上那個小圓盒了麽?用筆沾上盒中的紅粉,往眼皮上一抹,就可以了。”

嚴靳昶打開了圓盒,確認裏面的粉末沒什麽問題之後,才用搓尖的筆點了一下盒中的紅粉,走到安韶面前。

安韶嘴上說著,“現在畫啊?”眼睛倒是很自覺的閉上了。

嚴靳昶失笑,指尖輕撫過安韶那微微有些顫動的眼睫,落筆沿著安韶的睫毛邊上畫了一筆,一直連到了眼尾。

安韶的眼型的弧度本就很好,這麽一筆下去,就顯得他的眼尾很長,再睜眼看過來時,更像一只狐狸在眨眼了。

嚴靳昶微微迷眼,眸色微深。

“怎樣?畫殘了嗎?”安韶想去照鏡子。

嚴靳昶捏住他的臉:“你這個問題是在質疑誰?”遂把他另一邊眼睛也一筆畫好了。

安韶哼了一聲,“是是,偃王大人給成千上萬只傀儡畫過眼睛,又怎麽會在我這一張普普通通的臉上失手呢?是我失言了。”

嚴靳昶摘下那遮了他下半張臉的銀色面具,筆尖輕點在了安韶的唇上。

安韶往後一躲:“不用染唇的。”

他這一動,還沾著紅粉的筆尖便一滑而過,在他唇邊劃開一道一指長的紅印痕。

嚴靳昶輕聲道:“沾上了。”遂用指腹在上抹開,可那紅粉的染的色很重,即便是抹開之後,還是一片紅。

“你給我弄成什麽樣了?”鏡子被嚴靳昶擋著,安韶想扒開他去看,嚴靳昶卻在這時俯下身,又一次“抹”過了那片紅。

原以為沾了水之後能輕易擦凈,卻沒想到那紅色只是淡了一些,化入水中的紅粉還沾染到了其他的地方。

安韶看著嚴靳昶那同樣被染紅的薄,再看向那張精致俊美的臉,低聲嘀咕道:“安梓恒待會兒還要來拿化染衣。”

嚴靳昶眉心微蹙:“我不想在這個時候聽到別的男人的名字。”

安韶:“……”

“你不是想看鏡子麽?”嚴靳昶讓開身體,將安韶摁到了鏡子前,低笑著,“那就看個夠。”

安韶:!!!

銀色的珠串碰撞在鏡面上,發出一陣陣細碎的聲響,金色的罩衫被翻了起來,紅衣鋪散於桌面,堆疊起一道道皺痕,揪出了一個個花旋。

嚴靳昶指尖碰到了不知道在桌面上翻滾了多久的筆,便將其拾起,輕點了一下圓盒當中的紅粉,在安韶的背上寫了起來。

安韶正是恍惚之時,突然感覺到後背傳來一陣涼意,扭頭卻只看到了嚴靳昶那敞開的前襟和臉上的微笑。

“寫什麽?”安韶伸手往自己背後摸。

嚴靳昶順勢抓住他的手腕,道:“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