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敵襲

安韶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要斷開了。

難受,很難受,每一次突破,都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阻止他,拉拽他,一旦他觸碰到界限,就要將他挫骨揚灰。

安韶想到了過去,想到了自己的上輩子,想到了自己的死亡,想到了自己的重生。

記憶飛速掠過,直到那個少年的出現,讓瞬息閃過的時間,變得緩慢下來,給索然無味的日子,也平添了許多的色彩。

安韶努力地睜開眼,視線正好和坐在他面前的人對上。

曾經比他還矮一些的少年已經長高了,看起來瘦小稚嫩的臉也長開了,暗赭色的眸子似乎藏著一片看不到低的幽深,仿佛多看幾眼就會被深深的吸入其中。

安韶靠近過去,想要仔細瞧瞧,還想伸出手,把這張他怎麽看都看不夠的臉捧起來,卻見對方的眉頭緊蹙,即使咬緊了牙關,還是能聽到一聲悶哼,蒼白的臉上浮現起一片淡淡的薄紅。

安韶愣住了,這表情他當然是熟悉的,可是,為什麽會是現在?

他明明什麽都沒有……

視線從這張臉,轉向了別處之後,安韶才注意到,眼前的男人正被一堆黑色的根藤纏繞著,根藤上生出了一個個花柱,柱上的花苞正一點點的綻放開來,鮮紅的細瓣微微搖晃著。

艷麗的紅和深沉的黑,將皮膚襯得越發蒼白,也讓那脖頸上的一片鮮紅更為刺目。

那是,血。

安韶瞳孔微縮,伸手撫上了那染血的脖頸。

男人明顯一頓,對上了安韶的雙眼,“引華?醒了?”

安韶死死地盯著那幾個血窟窿,“我,我……”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說話含混不清。

男人偏頭看了一眼,“你似乎格外喜歡我的血。”

幽綠色的光芒自男人身上浮現出來,那幾個血窟窿很快就愈合,消失了,只留下了一片凝結的紅。

安韶心一抽抽的疼,“嚴靳昶,為什麽由著我胡來,你明明可以躲開的,這裏是試煉塔,你,你完全可以先去任意一層,不用待在這裏,不用……”

嚴靳昶抓住安韶的手,“我樂意。”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安韶覺著嚴靳昶的聲音比平時要低沉許多。

安韶:“可是……”

嚴靳昶沉默片刻,道:“你要不要再仔細看看,現在的情形?”

安韶茫然了一瞬,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嚴靳昶脖子上的血吸引過去了,想到自己又像之前那樣,在失去意識的時候咬了他,安韶就覺得很難受。

好像有什麽東西梗在心裏,還隱隱有些發昏的腦子什麽都顧不上了。

現在聽到這話,安韶才隱隱感覺到了什麽,往下看去的同時,方才還有些朦朧的觸感,也在逐漸變得清晰。

安韶傻眼了,“我方才,不是在修煉嗎?”應該是坐在地上才對啊,怎麽就坐到他身上了!

嚴靳目光幽幽地盯著他,“你說呢?”

安韶絞盡腦汁的回憶:“該死!我完全不記得了!”

嚴靳昶扯動了一下捆住他雙臂的根藤,突然用力:“你打算在這個時候回憶?”

安韶一驚,一手扶住了遍布在四周的根藤。

嚴靳昶感覺纏繞著自己的根藤有松動,趕緊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被根藤纏繞得久了,白皙的皮膚上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一圈圈的紅痕。

嚴靳昶哢哢的松了松筋骨,淺笑一聲,“你這些根藤纏得真緊,我都掙不出去,就這麽不想我離開嗎?”

安韶呼吸一滯。

這些根藤上長出了很多的花柱,鮮紅的彼岸花在花柱上盛開。

其中,最大也是最耀眼的那朵彼岸花,也已經完全盛放,顯露出了裏面那深紅色的花蕊。

失去意識時的安韶,就像是急於將最好的東西捧到喜歡的人面前,明明四周有那麽多的花柱,綻放了那麽多朵花,他只將那些全都掃到一旁,把最艷麗的那朵拿了出來,一直往嚴靳昶面前送。

這樣的安韶,嚴靳昶根本無法拒絕,就這麽將花苞綻放的過程盡收眼底。

盈滿了的露水從一片片纖細的花瓣上滑落下來,花瓣在微風中輕顫著,紅得耀眼,紅得灼目。

現在安韶醒了,看到自己竟然在意識不清時送花,難免有些羞惱,想把花收回去。

嚴靳昶卻不隨他的意。

送了就是送了,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就在一人一妖拉拉扯扯之間,一道傳訊符飛了進來。

符箓上的字浮現在空中——破虛歸元丹和煉骨妖丹已到手!

看來,澤寅他們已經成功從拍賣場上拍下了那兩顆丹藥。

安韶看到那些字,微微一愣。

嚴靳昶立刻放出傀儡,將破虛歸元丹和煉骨妖丹拿了進來。

兩個瓶子,兩粒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