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異樣

嚴靳昶拭去嗆咳出來的酒水,“還差一拜。”

那日在那陰森森的慕府裏,陰風中傳來了那句“夫妻對拜”之後,只有附身在雲明彥和雲明津身上的魂魄對拜了下去,而余騁則七竅流血,余騁的新娘則倒在了余騁的懷裏,不久之後就化作了飛灰消散於無。

當時陰風大作,余騁的叫聲又是那麽的絕望,大家的視線都被余騁吸引了過去,都沒有來得及顧及其他。

現在想來,那附身在雲明津也雲明彥身上的魂魄,明顯是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麽,才會在那四個字響起之後,趕緊低頭對拜,了卻多年的遺憾。

安韶:“是哦,我們還差一拜,其實仔細算來,前兩拜也不能作數,那是別人的婚事,不是我們的。”

安韶端起酒壇子,又給嚴靳昶的酒杯倒上酒,自己舉起杯來,勾住了嚴靳昶的手:“就當是提前熟習了。”

嚴靳昶的視線從兩人緊貼在一起的手腕上挪開,對上了安韶那雙帶笑的眼神。

此時安韶已經將酒杯放在了唇邊,嘴角微勾,明顯是在等著他。

嚴靳昶便靠近過去,與他一同飲下了杯中酒。

這酒其實不算烈,卻仿佛帶著一片滾燙入喉,沉入了身體裏,揚起一股燥意。

嚴靳昶心中默念了幾次凈心訣,勉強壓下身體裏湧起的那股燥意,就見安韶又給自己滿上了酒。

“這酒的味道還真不錯,明日離開時可以多帶上幾壇。”

嚴靳昶見安韶大口大口的喝,提醒道:“說不準這酒後勁強。”

安韶:“放心,上次同茂家主喝了那麽多杯,我不都好好的麽?我的酒量還是可以的。”

嚴靳昶:“酒各有不同,說不準。”

安韶擺擺手:“不會不會!”

一壇酒盡之後,嚴靳昶看著已經趴在桌上,面色暈紅,口中囈語的安韶,陷入沉思。

嚴靳昶試著喚了安韶幾聲,安韶只是一臉迷茫地左看右看,像是聽辨不清聲音是從什麽地方傳來的,只能哼哼道:“在呢。”

嚴靳昶:“你醉了。”

安韶:“我不睡。”

嚴靳昶:“我扶你上床。”

安韶:“我衣服不長。”

嚴靳昶:“你耳朵都不好使了。”

安韶:“我頭上長草了?”安韶擡手摸摸自己的腦袋,“沒有啊,我沒讓它們長出來啊,它們還在我身體裏好好待著呢。”

嚴靳昶:“……”

嚴靳昶走到安韶身邊,想將他的手架到自己的肩膀上,安韶卻並不配合:“別拔我的草!我的草好不容易長出來的!拔了就不能長花了!”

嚴靳昶只好直接將他抱起來,放在床上,給他解開頭發和衣服。

安韶卻還在掙紮:“不要拔我的草!”

嚴靳昶:“你再動,我就真拔了。”

安韶這回卻像是聽懂了,突然僵住,一動不動。

“騙你的,我沒事拔你的草作甚?”嚴靳昶將他推進床裏面,自己坐在了床邊,用靈氣絲撚滅了房間裏的燭火。

安韶沒有再應聲,似乎是睡過去了。

相比於之前安韶在熱水裏泡過之後的模樣,他這喝醉的樣子倒還好,並沒有多鬧騰。

四周安靜下來,似乎還能聽到窗外傳來的蟲鳴之聲,就在嚴靳昶闔眸準備睡下時,卻又聽身邊響起了低沉的聲音:“拔了草就不能開花了……不開花,就回不了家了。”

嚴靳昶睜開眼:“為何?”為何要開花才能回家?

安韶:zZZ……

嚴靳昶等了好一會兒,卻沒能等到安韶的回應,只等到一陣均勻的呼吸聲。

嚴靳昶:“……”只能等他明日醒了再問了。

“呼!——”一陣風從窗外吹進來,裏外間相隔的珠簾因此晃動了起來。

嚴靳昶一擡手,靈氣絲飛出,將外間的窗合上了。

然而,沒過多久,嚴靳昶就聽到房間裏傳來一陣異常的窸窣聲,像是有什麽東西出現在這房間裏,並朝著嚴靳昶他們所在的方向一點點地靠近。

嚴靳昶原本因為小酌了幾杯,還有些睡意的,現在聽到這些聲音,徹底清醒了。

他不知道那聲音是什麽,於是幹脆將靈氣絲放入赤玉璃戒當中,隨時準備著將傀儡牽引出來。

隨著那古怪的聲音逐漸靠近,聽著聲音似乎已經近在床前時,嚴靳昶驟然牽動傀儡,將那在黑暗中朝他們靠近過來的東西抓住!

那東西立刻掙紮起來,嚴靳昶點燃了指尖火,照了過去,卻還不等看清,那東西就掙脫了傀儡的束縛,驟然躥飛出去,直接撞開了房間門。

嚴靳昶立刻追出去,卻只來得及看到一一團黑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嚴靳昶猶豫了一下,並沒有馬上追出去,而是回到了裏間,準備先給安韶放一個防禦罩,卻發現床上空空,方才還躺在床上的熟睡的安韶竟然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