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追捕(第2/5頁)
“只是遷居宮外,今後女王有事,還是可以來找我。”
女王擡手抹去眼淚,眼眶和鼻尖卻依舊泛著紅,她轉過身來,直面安羅。
外頭的流言蜚語,她豈會不知?
她從未在意過這些非議。
卻不曾想,他會如此在意。
他是佛子,是聖人。
她沒有不成全他的道理。
盈盈燭火下,她眼中的晶瑩化作笑意,似是壓抑了萬千悲情。
朱唇彎起明媚的弧度,更是生生刺痛了安羅的雙目。
“好,我答應你。”
“今後,你是國師,我是公主,我不會再來招惹你了。”
她含淚說完,吸了吸鼻子,雙手攥拳,果決轉身離去,卻在轉身那刻,淚如雨下。
金紅色的裙擺拖曳她在身後,隨著她離去的腳步,晃動宛如秋池水波。
安羅撚動佛珠的修指一頓。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隨那抹金赤的艷色,淹沒在佛寺外蒼茫沉寂的夜幕裏。
芳影無蹤。
他手中力道豁然一緊。
串線驟然繃斷。
佛珠零零落落墜散開來,落了滿地,跳動好似散亂的雨珠。
一顆佛心,徹底亂了。
*
三日後,北戎王宮。
夜已深。
王殿內,燈火依舊通明。
呼延海莫高坐在王位上,俯視著跪在腳下的格桑和巴魯,眼中縈繞著沉沉的陰雲。
“說說看,人是怎麽丟的?”
巴魯仰頭,事無巨細將那日的情形說了。
半點細節都沒有遺漏。
他事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細細回顧才察覺到了那只茶壺,才知道了世上竟還有這等機關巧妙的東西。
此刻,他將那茶壺呈到呼延海莫面前,說道:
“可汗,這是中原的陰陽壺,屬下也是這幾日命人打聽才知道的。”
呼延海莫接過那只陰陽壺,把玩在手中,撥動上頭的機關,怒及反笑。
為了逃走,她倒是連中原江湖上那些下三濫的手段都用上了。
巴魯這幾天絞盡腦汁,一直在想著如何將功折罪,他對呼延海莫道:“可汗,可敦走失當日,屬下便已命人出城去一路南下去追了,只是到了今日還沒有找到。”
“不過屬下還尋到了一個人,他身上或許能有線索。”
呼延海莫讓他將人帶了上來。
是那騾馬市場裏賣馬的商販。
巴魯道:“可敦出城定是要買馬的,屬下便拿著可敦的畫像去馬市一一詢問,這人說他見過畫上帶著面紗的女人,屬下便將他帶了回來。”
“讓他說全部經過。”
呼延海莫坐在王座上,沉沉的威壓令那馬商雙腿都在打顫,他哪裏能想到,當日買他的女人,竟然會是北戎的王後!
因怕受牽連,他噗通跪在地上,將所有經過一字不落都說了。
小到司露要求他采買了哪些東西,統統一股腦兒倒了出來。
“可敦要的東西很多,羅盤、火石、磷粉、還有男子的假須、西域的頭巾紗麗……”
根據那人的描述。
呼延海莫不難還原出司露的整個的計劃。
出城前她定是作了男人裝扮,方便一路行走。
若非如此。
也不會讓那個馬商替她采買假胡須這種,用於偽裝身份的東西了。
至於紗麗……
呼延海莫敏銳地捕捉到了。
她要去西域。
此處南下去西域,沒有七日的光景到不了。
一路上倒是有村子可以借住,只是巴魯也說了,循著南下這一路去找,足足三日都沒有尋見半點蛛絲馬跡。
所以——
她定是因為上回走那路線被他抓回來過。
所以改道了!
呼延海莫心思一轉,又問道:“她宮裏的侍女呢?”
以她的性子,不太可能會扔下她們,由他懲處。
巴魯支支吾吾,眼神閃躲。
“屬下後來派人去問,說是可敦失蹤前幾日,那兩個中原侍女就不知所蹤了。”
“糊塗東西!”
呼延海莫豁然起身。
臉上是怒不可遏的表情。
這只小狐狸,當真是將他們耍得團團轉。
而這兩個沒有警惕心的家夥,竟然連這麽關鍵的事情都可以疏漏。
對於兩個中原侍女提前出走的事,一無所察!
她知道那兩個中原侍女是他拿捏她的軟肋,所以提前將二人放走,就可以沒有後顧之憂地逃離。
也就是說,這一路,她分明是孤身一人走的。
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摸清後。
呼延海莫又是惱火,又是心急。
她孤身一人,那麽弱小的身軀半點自保能力都沒有。
萬一在半路遇上了歹人,出了事可怎麽辦?
來不及等天亮了。
他連夜便要帶兵出發,親自去將她抓回來。
巴魯和格桑跪在殿中,看著盛怒的呼延海莫,甘願認罪領罰。
“可汗息怒,都是屬下的錯,求您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