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神秘行骸古街,悠閑垂釣溪邊

門。

什麽是門?

從一處通向另一處,在阻隔的地方安置的可以打開和關閉的裝置,就是門。

房門是門,屋門是門,城門是門,就連馬車的簾子掀開也被當做了門。

若是根據這個思路,或許……在沒有裝門的地方,也會被默認為是門。

只要進入了一個新的地方,哪怕只是一個山洞,一個衣櫥,都算是……進了門。

可無論你進入哪扇門,你去到的地方絕不是於原本的地方,而是……木匠鋪。

木匠要幹活兒。

他的活兒就是你。

他在等你。

李元和龐元花都不傻,兩人都已經意識到,這種木匠鋪給出的是一種可怕的詛咒。

若無意外,他們只能活在沒有任何門的野外,甚至要避免進入樹林,因為樹林裏的樹也可能因為生長彎曲,而在樹枝和樹枝之間產生“門”。

他們只能生活在一望無際的地方。

可這樣真的就沒事麽?

他們對木匠鋪的了解,只是浮於表面。

就好像李元絕對絕對想不到,他從花陌縣及早抽身,甚至在鬼仆面前晃了幾圈都沒事,可不過是掀個簾子,卻就一頭撞入了木匠鋪,然後也沾了詛咒。

這是個基於信息缺乏的意外。

可會不會,還有更多的意外?

答案是肯定的。

李元和龐元花都不是自大傲慢、心存僥幸的人。

暮色裏,夕陽中的風習習吹動。

有陽光,所以還不算冷。

少年和皮包骨頭的少女席地而坐。

說實話,李元很怕。

可這一刻,只有硬著頭皮去面對。

驟然間,李元起身,之前浮出粘於體表的影血受到肌膚之上每一寸處的勁力,而往外彈出,衣衫依然是血紅,但李元的身上臉上卻都已幹幹凈凈。

他隨意扯去黏糊糊的外衣、染血的束發冠簪,在冷風裏赤著強壯的上身,黑發披散。

他的肌肉並不誇張,但卻很致密,一寸一寸都顯出無比的堅實,而對身體的掌控,更是極為精準,他若只要毛孔流出一滴血,就絕不會流兩滴。

李元驟然拔出腰間長刀,揮出一道銀光。

嘭!

馬車車廂上半段兒飛了起來,轟隆隆地砸在遠處,馬匹吃驚,揚蹄嘶鳴,卻被李元隨手拉住。

他回頭看了看,原本的密閉車廂,已經變成了一個露天車廂。

李元正欲躍入其中,身後的龐元花卻忽地起身,急促地喊道:“前輩且慢。”

李元微微轉身。

龐元花苦笑道:“若無萬無一失的把握,前輩最好莫要輕易嘗試。

我們誰也不知道這種算不算是木匠鋪的門……

若算是,那前輩就會再次進入木匠鋪。

而這一次進入,毫無意義……”

李元確實是想測試。

他有太多東西需要測試……

“那你有什麽辦法?”

“我……可以帶前輩去一個地方。

之前,我無法和前輩說,因為我必須保密。

可現在既然前輩也受了木匠鋪的詛咒,並順利逃了出來,那前輩就已經……”

皮包骨頭的瘦姑娘斟酌了下,繼續道:“和我是同類。”

說罷,她又補充了兩個字:“行骸。”

行骸。

卷入鬼域,必死卻還未死。

掌控了一些特殊的力量,遊離在正常武道修行的世界之外,活人畏之如虎,而他們卻也似幽靈在世外徘徊,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幹什麽,要幹什麽。

這些信息,李元早從古象將軍,丁老等人處得知了。

對比一下,他符合所有特征,確實已算是行骸。

至於之前在小墨山深處那次,他是僥幸靠著“提升境界帶來的回憶補充”,從正面擋下了那鬼的一擊,所以說那一次並不能說是必死卻還未死,因為他已經徹底擺脫了“必死”。

“所以說,存在一個特殊的秘密,只有行骸知道,且行骸必須對外人保密,是麽?”李元自然地做出了推斷。

“是的,前輩,這也是我們唯一的希望所在。”龐元花聲音很平靜。

李元想了想,看向身側嚇傻了的唐年和老王,他也不觸碰唐年,而是喊了聲:“年年,別怕。”

唐年這才如夢初醒,她還是瑟瑟發抖,可眼裏又帶著難受看向身側的義父。

義父強壯的像一頭兇獸,可是……義父……義父怎麽別卷入了這種詭異的事情裏?

她失去了生父,她不想再失去義父,這裏……是她最後的家。

“義父……義父……”大女孩“哇”一聲哭了出來,情真意切,又恐懼又擔心。

李元看穿了義女的想法,心底頗有幾絲暖意,他隔著距離道:“年年,你聽我說。

從現在開始,你哪兒都別去,更別進門,任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