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5章 人性的底線

海嘯！

站在飛舟上的李元興見過海嘯，可卻沒有見過這麽大的。

櫃爺在李元興邊說了一句：“向深海沖！”

李元興點了點頭後回過身來：“我命令，海口所有的船只來不及進瀨戶內海的船只，全部向東南迎著海浪，沖。”

這不是小海嘯，倭島這些低級的港口是根本保護不了船只的。

瀨戶內海卻可以，讓倭島的四國島作為屏障擋住海嘯的波浪。佐賀大分港本身就在海灣內。向東南的方向是幾十裏寬的伸出半島，縱然船會有些損傷，但絕對不會出大問題。海嘯肯定是先打在陸地上，然後才會湧到內海灣。

可外海卻不同。

大海之中的海嘯要是只有一兩米高，到了海邊至少有十米。

“電報，連發三次。要求所有船只無條件接受命令，不要懷疑命令。向那海浪沖過去，不要減速，沖！”

李元興第二次下令。

所有還在外海準備往內海沖的船只都接到了電報，電報員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可在命令之後，連續三次的電報打消了這個懷疑。

所有船長都是大唐最忠心的將軍，沒有理由，不需要再發電報詢問。

海嘯在海中的速度可以達到每小時五百公裏以上，一米多高接近兩米的浪讓許多沒有在大海深處航行過的船長感覺到了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許多船長將自己綁在船頭，電報室在不斷的發報，收報，都是艦隊之間相互的聯系。

被要求列隊，沖向海嘯。

大唐的海軍還沒有真正遇得過敵人，任何擋在大唐海軍面前的都會被粉碎。

大唐的騎軍列陣沖鋒的英姿不知道讓多少軍士感覺到驕傲。

這一次，大唐的海軍在外海擺開陣式，面對著越來越高的海嘯沖了過去。

海浪的高度已經超過了五百噸戰艦的甲板，所有的船長幾乎是在同時下令：“全速，沖！”

強烈的水流沖刷著戰艦，許多戰艦上層建築多少有些破損，越是小的戰艦越是損傷的大些，二千噸以上的巨艦影響卻不大。

只是一瞬間，沖過那感覺極為可怕的海浪之後，面前卻是一片風平浪靜。

這就結束了嗎？

當大唐沖過海嘯的戰艦減速，並且轉過頭來之後，那原本也就是差不多一丈高的海浪突然變的巨大，足有七八丈高，讓他們根本看不到倭島的海岸。

時速五百公裏，從距離岸邊不到一百裏的距離，到岸邊就是短短的內分鐘。

倭島在這裏有幾千條漁船，七百條帆船戰艦。

當各位船長眼睛可以再次看清海岸的時候，海面只有無數的木片，海岸十幾裏被海水吞沒，沒有房屋，沒有農田，連樹都海水沖斷，從海岸到內陸，足有上千裏寬，近百裏深被夷為平地。

“如果我們在岸邊，不知道能不能抗住？”有一個船長在問他身旁的大副。

“可能抗不住，這東西咱們沒學過。看情況越靠近岸邊越是可怕，剛才那浪頭有五丈沒？”大副一只手顫抖著把一根完全被水泡透的煙咬在嘴裏，可另一只手卻根本沒有力氣從衣袋裏拿出火柴來。

船長拿出自己的精鋼打火機，這才發現大副的煙還在滴著水。

“差不多十丈高吧。”

“還打嗎？”大副問船長。

船長摸出自己的煙來，那漂亮的盒子竟然防水，拿出一支給了大副後說道：“不知道，等命令吧。或許……，不打了。”

為什麽？許多船工都在問這個船長，為什麽他預計會不打了。

船長笑著說道：“小時候，我家和鄰居一直不和。因為我家姓白，他們家姓趙。有一次為了爭水，兩家開打。可趙家那邊不知道為何有屋子著火了，我爺爺叫人幫著去救火，雙方約定過三個月再重新打過。”

這樣的理論，聽想來似乎沒什麽，可卻代表著人性。

飛舟上的櫃爺眯著眼睛看著倭島，又看看大唐的艦隊，再看看李元興。

良久，櫃爺終於開口說道：“爺爺想命令救災！”

“本王令，大唐所有陸戰隊下船，救人。命令華亭港運送三百萬石大米過來。派人去見到倭王，告訴他。一年之後，本王要滅了他們。”

李元興也在猶豫著，因為古代沒有什麽人道主義的思想在其中。

櫃爺的一句話讓李元興心中的天平還是偏向於救人。

李元興的命令被第一時間送回到了長安城，三省六部九寺以及下屬的幾十司，天英閣、諫院都同時接到了李元興這一條命令，因為調用華亭的港的存糧，肯定是要三省六部報備的。

坐在書房之中的李二收到這電報愣住了。

趁你病，要你命這種思想只在某些純粹的強盜心中，李二是帝皇，不是強盜。那怕他搶了前隋的江山，那他也只是開國皇帝，而不是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