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突然就被麻匪給劫了

1999年,華納唱片正式進軍內地。

第一個簽約的是樸樹,簽了三張專輯的約,跟著又將老狼、葉蓓、汪峰、張亞東、辣英、孫楠等招致麾下。

而放眼華語樂壇,華納目前也坐擁張惠妹、孫燕姿、飛兒樂隊等實力派歌手。並在往後幾年高歌猛進,巔峰時占據了三分之一的市場份額。

“我在這裏啊,就在這裏啊,驚鴻一般短暫,像夏花一樣絢爛……”

華納唱片的錄音棚內,樸樹就著新編曲哼唱了幾句,忽地停下來,搖搖頭:“這首歌是用來,用來……用快樂表現悲傷的感覺,這個風格不行。”

“我想加點鼓聲和笛子進去,你們覺得怎麽樣?”張亞東道。

“嗯這個好,再加點和聲就更棒了,要那種民族特色的。”盧中強也給出建議。

華納正準備給樸樹出專輯,這是其中的一首歌叫《生如夏花》。最早是樸樹創作的一首廣告歌,現在拿過來重新制作。

張亞東和盧中強討論的很激烈,樸樹發表完意見就安安靜靜的聽,說話也是一個字兩個字往外蹦。

朋友們都習慣了他這種社交障礙似的毛病。

樸樹原名叫濮樹,老爹叫濮祖蔭,北大教授,物理學大佬,國際宇航科學院院士。當然在樸樹的介紹中,就變成了一個“普通的物理老師”。

他從小就很悶,還叛逆,別人叛逆都惹事,他不,越叛逆越悶,搞的父母帶他看心理醫生,診治出一個“青春期抑郁症。”

當時上高中,渾渾噩噩,差點輟學,唯獨有一個發泄窗口,就是音樂。老爹為了讓他學習,便許下承諾:“考大學吧!考上大學就讓你留長頭發,玩搖滾!”

樸樹這才發奮用功,考上了首都師範大學的英語系,留起了長發,彈起了吉他,然後大二就退學了……

這種人吧,說好聽點就跟詩一樣,只可遠觀,別跟他生活。

研究了半天歌,又有了新想法,張亞東是主要制作人,盧中強只是給些參考,聊了一會便起身告辭,回到自己的工作室。

暫時也沒什麽事,擺弄著桌上的一張名片,正是姚遠給他留的。

在酒吧認識之後,盧中強對互聯網音樂表現出了一定興趣,又私下約了一次,對網絡傳播性有了深入了解。

姚遠說了兩個觀點:

一個是互聯網才是未來音樂的主流平台。

一個是口水歌更適合網絡傳播。

什麽叫口水歌呢?歌詞粗淺,旋律簡單,風格接地氣,它不一定寫得好,但一定很上口,門檻極低。

放在以前,這種歌不能進實體專輯的,但凡有點追求的音樂人都會嗤之以鼻。

但盧中強對這個觀點比較認同,他是挺前銳的音樂人,不然也不會代理郭德綱的數字版權了。

而且他看了姚遠的網站,雖然跟忽悠的有些不同,但人氣確實爆棚,又問了幾個懂行的,說這網站超級火,起碼月入百萬!

好家夥!把他嚇一跳。

尼瑪你月入百萬,你騎個小木蘭突突突的?

盧中強便接受了姚遠讓他幫忙收歌的請求,算交個朋友,日後好相見,甚至合作,比如《生如夏花》。

“咚咚咚!”

正想著,外面有人敲門,進來一個20多歲的年輕人。

“盧老師!”

“小虎,進來坐進來坐。”

來者叫王虎,京城音樂圈一個默默無聞的制作人,以前學攝影的,會的東西雜,做音樂屬於半路出家。

在廣闊的流行樂壇背後,還有更廣闊的地下音樂世界。

一個成名的音樂人,腳下至少踩著十具無名者的枯骨,你以為那些流行歌都是怎麽來的?都是公平交易?

怎麽可能呢!

盧中強是老大哥,混出頭就喜歡提攜新人,笑道:“今天怎麽想著過來?”

“前陣子回了趟武漢,朋友給我介紹一個混地下的,說有幾首歌讓我聽聽。都是老鄉,我也不好意思拒絕,那小子就彈了幾首。”

王虎嘿嘿一樂,摸出一盤磁帶,道:“這不請您指點指點,水準怎麽樣。”

“你這小子,真把我當免費勞工了。”

“您是老大哥,咱們信服。”

盧中強笑罵一聲,接過磁帶塞進機子,滋啦滋啦的雜音,傳出一個吉他彈唱的聲音。

“……”

這些歌粗糙,原始,完全未經加工,他沒什麽表情,聽完一首就換下一首。

王虎也沒抱多大希望,待磁帶放完,問:“您覺得有能用的麽?”

“倒數第二首。”

“倒數第二首,《這樣愛你》……”

王虎立馬倒帶回放,只聽裏面唱道:“我愛你,愛著你,就像老鼠愛大米。不管有多少風雨,我都會依然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