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3頁)

咳咳,不至於。

他都努力升到刑部郎中,已經是正五品官員了!

楚平在心中告誡自己一番,等卸下官服官帽官靴換上常服,他揮了揮手。

這是要和夫人說悄悄話。

屋裏的嬤嬤和婢女識趣退下,出去的時候順帶上了門。

楚平拉著溫氏的手在床邊坐下,床是十分私密的物件,夫妻倆經常在床上溫存,坐在床邊說的話沒有那麽嚴肅,溫氏見楚平神色平常,靜靜地聽著。

楚平復述今日朝堂之上楚婳和系統的對話,溫氏柳眉微挑,不動神色地繼續聽。

說完這一段,楚平問:“婉婉為何不告訴我?”

溫氏單名婉,爹娘與手帕交叫她婉兒,唯有楚平叫她婉婉。

溫氏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溫婉笑意:“婉婉不懂政事也知當官不易,無法在政事上為夫君分憂,只能讓夫君不為內院小事所苦,既然我能夠處理,又何必叨擾夫君?”

男主外女主內,自古以來便是如此,其他官員的府邸之中也不例外,很少有主母會拿內院去煩夫君。

夫妻倆是分工協作提高效率了,卻也生疏了。

過去楚平見大家都是這麽做的,從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可今日在朝堂之上聽楚婳用那麽冷淡的語氣說自己年幼時被二哥汙蔑,被祖母欺壓,再對比楚勤和溫氏的護犢子做法,他的心就像被黃泥堵住一般悶得慌。

“你知道那只玉兔子是琪哥兒給婳兒的?”

溫氏:“知道。”

楚平:“你和母親解釋過嗎?”

溫氏笑而不語,見楚平十分執著於答案,只能誠實回答,就是笑容更盛了。

“人的心都是偏的,母親不喜歡商戶出身的我,也不喜歡我生的勤哥兒和婳兒,真相是什麽並不重要,只要能把這件事圓過去就行。”

所幸楚老太太、姨娘和她有著一樣的認知,這才一直沒有鬧到楚平面前,維持了這麽多年的平靜。

楚平默念一遍“真相是什麽並不重要”,心更堵了。

“類似的事不止發生過一次吧。”

一聽這話的肯定語氣,溫氏就知道自己不用回答,楚平心裏也很清楚,她就真的沒有答。

楚平想起楚婳的那句“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算糟心事”,這話還是出自溫氏之口,可見楚婳得了親娘的真傳。

唯一的不同點在於:溫氏不在意錢財,楚婳其實也不怎麽在意,就是有點小氣、記仇。

楚平不敢想象妻子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受過多少委屈,抱著溫氏說小話:“婉婉受委屈了。”

溫氏臉上面具一般掛著的溫婉笑意緩緩落下。

嫁入楚家前,娘親就告訴她:你是商戶女,商戶女與士家女不同,楚家聘你是為財,楚家太太眼界狹隘,任人唯親,你嫁過去必定會受些委屈。幸好楚平這人是個拎得清的,你把住他,過好自己的小家,錢財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能用錢財解決的事就不要太費心費神。

溫氏嫁入楚家後一直謹記親娘的教誨,哪怕過門半年不孕老太太就要給楚平擡姨娘,還要她張羅得熱鬧些,她也沒說什麽,一一照做。

那時,楚平抱著她說“婉婉受委屈了”,今日他又說了。

溫氏沒有擡頭:“夫君現在知道了,是想事後算賬嗎?”

“算什麽賬?”楚平詫異,“多給是你仁厚,收回才是正常,你只是給了他們妾室庶子庶女應有的月例,誰都不能因此說你半分。”

這就是溫氏願意嫁給楚平,也願意多給些錢財維持內院平靜的原因:比起有些婚前就有通房妾室,甚至眠花宿柳、寵妾滅妻的男人,楚平比較正常。

“那婳兒與母親……”

提到這個,楚平頓時頭疼。

從前一家人都盡力在他面前粉飾太平,他曾經也好奇母親去別院去寺廟的頻率有些高,卻以為母親是虔誠信佛,哪知道真實理由可能是不想看到楚婳啊?

大盛雖不以孝治國,其中也有母親偏心偏信的過錯,可哪家的孫女會對祖母說“你在想屁吃”?這事怕是已經傳到所有官員和他們夫人耳朵,楚婳將來的婚事該怎麽辦?

楚平頭好疼,楚平摟著溫氏倒在床上,“就這樣吧。”

他從前沒管過內院,以後自然不會插手,一家人維持現狀就挺好。

換言之:擺爛吧。

溫氏微怔,眼裏多了分真切的笑意。

當晚,話說開後,心更近了的兩人鬧得有些晚,自然而然起遲了。

楚婳在馬車裏等了許久都沒等到親爹,眼看著再不走就要遲到,只好讓馬車先送她過去。

起遲了的楚平匆匆趕來,還是沒有趕上,好在仆人準備了第二輛馬車。

他去得晚了,和其他官員的馬車走到一塊,過去的速度就更慢了,沒和同僚們寒暄幾句,上朝的時間就到,他只好匆匆走到自己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