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143(第2/8頁)

然而等真正走出江縣以後,分明是在作戰,在一路疲憊追殺敵人,在復仇。可隨著這一路所到之處人人歡呼相迎,怒火和憋悶悄然消弭,胸腔裏只剩下感動與暖意。

江縣沒了,但外面處處都是江縣。

於是陳庚年清醒過來,終於再次找到了自己該要走的路。

他要登基,要做皇帝,他要這天下海晏河清,萬象生平。

更重要的是——

他不能再這樣‘被迫’下去,被一群屬下臣民期許,被敵人覬覦打壓。

他得主動反擊,去抗爭,去廝殺。

因為他是皇帝。

他可以暫時迷失自我,可以被迫接受打壓,可以忐忑自我懷疑,但,他必須堅定且執拗,主動邁出成為皇帝的第一步,主動向壓迫自己的敵人揮出第一刀。

這是皇帝的品格。

陳庚年沒有做過皇帝的經驗,純小白。

但他覺得,既然要做皇帝,那怎麽也得先把原來的皇帝刀了吧?

於是,他觸發了系統升級的最高隱藏支線任務,弑君。

也為自己找到了通向至高皇位的路。

這一路走來,陳庚年受到最大的憋屈,最狠的壓迫,都來自於金州的瘋帝。

殺了瘋帝,掀開這張罩著他的、無形的、被壓迫到喘不過氣的網——

以舊皇肮臟、腐爛的血,為新皇的榮耀加冕。

-

這一夜。

江縣的一萬五千余精銳騎兵,在金州附近的一處荒林裏安營紮寨休息。

外面整個亂世紛紛擾擾,都在為這支‘陳家軍’的兇悍而震顫。

毫不誇張的說,陳庚年,和他的陳家軍,就此一戰成名。

今後的亂世,絕對會有陳庚年一個位置。

任何試圖要覬覦他的人,都得先想一想這十七萬大軍的淒慘下場。

但且不管外面怎麽議論,江縣的士兵只想休息。

數天追殺作戰,實在太疲憊了。

隨著夜色落幕,周圍一片漆黑,唯有營帳外面的篝火隨風輕顫。

偶爾有江縣的巡邏兵,小心在營地外巡視。

軍營裏此起彼伏的鼾聲一片。

但在主營帳裏,一幫兄弟誰都沒睡。

激動的。

“就這?”

裴寶來翻看著手裏的奏折,那是一封定州同知林景福寫的,記錄當時陳庚年在定州如何抗疫的奏折。

翻來覆去看,也沒什麽特別的。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奏折上面畫著一朵漂亮、絢麗的紅花。

先前陳庚年說,自己在金州認識一個老頭,或許能幫忙打開金州城門,放他們進去。

裴寶來等人從一開始的不相信,到後來激動的臉色通紅。

因為庚年哥說的那個‘老頭’,竟然是當朝首輔徐亨!

兄弟們驚呆了。

不得不說,陳庚年還挺‘招老頭’的。

從富春,到蘇圖,到金州書院的老院長,再到現在的老首輔,這幫老頭,都毫不掩飾對他的喜歡。

可,陳庚年用於聯絡徐亨的信件,上面什麽有效內容都沒有,唯有這一張普普通通的奏折。

也難怪兄弟們一頭霧水。

“就這,悄悄送去金州驛站吧,就說是遞給內閣的折子,不會有人敢耽擱的。”

陳庚年笑著把那折子拿回來,先用火漆封住,再仔細包一層布,似乎是為了怕折子露出來,又用一個鐵鉤子,把布牢牢勾緊。

按照兄弟們想的,要懇求老首輔開門,怎麽不得寫一封‘情真意切’的書信。

現在這……算怎麽回事嘛!

甚至連一句‘老大人,把金州城打開放我進去好不好啊’的話都沒有。

那人家老大人怎麽知道你的意思?

但陳庚年都這麽說了,裴寶來也沒轍,只能趁著夜色出發,在金州驛站的官道上,劫了一個信使,偽裝身份,把折子遞進了驛站。

“定州同知林景福?定州不是已經被陳庚年拿下了嗎?”

驛站的老官員眯起眼睛,把那鐵鉤子扯開,扒開一層布,瞧見了裏面的奏折。

他仔細一想,便神情了然。

應該是前些日子發出來的奏折。

這林同知,大概是察覺到定州不對勁,來內閣求援。可惜折子還沒走到內閣,定州便被陳庚年拿下了。

“也是個可憐人。”

老官員把奏折放回去,想了想,又用布匹把折子包好,最後用那鉤子原封不動的勾住,隨後嘆了口氣:“這亂世,誰都不容易喲。但這林同知,是半點不上道,用布把奏折包的這麽嚴實,我還以為裏面會有給內閣大人孝敬的好東西呢。”

不孝敬點好東西,怎麽救你的命喲。

官員一邊搖頭,一邊把這封在他看來注定得不到內閣大人回復的折子,遞了上去。

定州、涼州、江縣這幾個地方,早就被首輔大人暗中‘標紅’。

因此折子一進內閣,便被迅速分揀出來,送到了閣臣的案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