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夜半男人進房門

不燙。

涼涼的。

秦醫生驗了血一直沒給她打電話,應該沒什麽事。

這麽想著,鹿之綾稍稍放松一些,連日來沒有休息的神經緊繃這一刻到達了最低的一個峰點,渾身忽然間像是閃了架一樣,困意逐漸襲上來。

鹿之綾擔心自己睡著以後觀察不了小野,怕他反復高燒,便晃了晃頭,逼迫自己不要休息,拿起彩虹本子繼續看。

其實小野被照顧得很好,很少病痛,記載不多,她已經看過一遍。

再看一遍,她是看薄妄的字跡。

鹿之綾坐在地上靠著床,將本子翻開在自己的膝蓋上,指尖摸向上面的筆跡。

前幾年的時候,他認識的字都有限,現在已經能寫得這麽好了。

不過,字裏行間怎麽都在影射她呢?

什麽叫某人像鹿野一樣喜歡纏著他睡就好了,什麽叫鹿野的食指特別長,不像他,也不知道像誰……

還能像誰,除了她還能像誰?

鹿之綾伸出自己的手,她的食指特別長麽,她怎麽沒什麽感覺?又沒長得超過中指,很正常啊。

等某人回來,她要問問,她的食指到底是怎麽長了?

鹿之綾彎腰笑了笑,隨後的幾秒裏,笑意從眼底漸漸散去,格外黯然。

薄妄,我想你了……

她垂下眼,疲憊寫滿眼梢,不知道過去多久,不知道將本子上的文字看了多少遍,她終於撐不住歪頭睡過去,腿上的本子滑落到地上。

夜深。

臥室裏母子兩人一個睡在地上,一個睡在床上,安靜極了,只有一盞小小的壁燈陪伴。

淩晨兩點,房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外面走進來,燈光落在他毀容的臉上,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然後往裏走去,伸出一雙粗獷的手將睡著的鹿之綾轉了轉,讓她趴在床沿睡。

鹿之綾多日沒有好好睡過,此刻睡得格外深。

男人站在床邊低頭眸看向熟睡的小野,伸手在他小臉上摸了摸,見沒有發燒松了口氣。

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盒子,打開,裏邊是純金的長命鎖。

男人用手攥著上面的鈴鐺不發出聲音,謹慎地把長命鎖取出來放到小野脖子上比了比。

嘖。

買大了。

這麽大一個小孩子戴著還不脖子疼死。

男人有些懊惱地把長命鎖收回去,放進盒子裏,然後轉身離開,還得再打造一個小些的長命鎖。

二十分鐘後,壁燈暗黃的光靜靜地灑在臥室,溫柔寂靜。

房門再次被推開。

輪椅的輪子壓過地板,極輕地滑進臥室,身形修長的男人坐在輪椅上,大腿下方空空蕩蕩。

年輕的女人推著他往裏走,把輪椅停在鹿之綾身邊,然後徑自走到床前,伸手去摸小野的額頭,轉頭用唇型無聲地告訴男人,“沒燒。”

男人點頭,從口袋裏取出一個白玉小鐲子,上面刻著“福”字。

他將小鐲子遞過去。

給小孩子壓驚還得靠玉,玉才是辟邪的,長命鎖不管用。

女人接過來,動作極小地從男士襯衫上抓起小野軟軟的小手,把玉鐲子戴上去,戴一半就戴不進去了。

“……”

女人有些無奈地轉頭看向他,太小了。

“……”

男人不禁頭疼地扶額,買得太倉促,還是估錯大小了。

他勾勾手,示意女人回來,女人推著他便要走,他看她一眼,示意別動。

女人便在一旁停下來。

男人坐在輪椅上,低眸看向趴在床沿睡覺的鹿之綾,眼底生出柔軟,也沒做什麽,就這麽靜靜地看著。

許久,男人伸出手摸向鹿之綾的臉,可指尖還未觸碰,就有些情怯地收回來。

最後,他將蓋在大腿上的毯子拿下來,放輕動作披到鹿之綾的背上,動了動手指,示意離開。

女人順從地拉過輪椅,推著他悄無聲息地從臥室裏離開。

一個小時後。

母子兩個睡得很沉。

房門再次被推開,這一回,是兩個個子差不多挺拔的男人擠著進來。

為了爭一個誰先進,兩人差點在門口打起來。

待看到床邊地下坐著睡覺的鹿之綾,兩人立刻默契地停下來,不再有任何爭執,而是躡手躡腳地步入臥室。

穿著灰色毛衣的男人看著鹿之綾皺了皺眉,上前就作勢要把她抱起來。

旁邊的男人立刻伸手攔他,修長好看的一只手上缺了尾指和無名指,只豎著兩圈黑色的皮料。

“……”

穿毛衣的男人被攔住,眉頭擰得更緊,怕把地上的人折騰醒,想想還是沒有去抱。

鹿之綾在這邊地上睡著,斷指的男人繞過床,從另一邊直接上床,頎長的個子往床上一趴,手往小野臉上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