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薄崢嶸,你給我聽好了,她沒有私奔。

薄崢嶸正獨自發泄著,聽到動靜一怔,轉頭看向他們兩個,眉頭擰緊,“你們怎麽在這裏?”

鹿之綾沒理他,直接看向牌位的方向。

只見牌位下方彈出一個機關木箱,箱門打開,裏邊擺著一個做得十分精致的陶偶女人,眉目逼真到都能看出戚雪的模樣。

陶偶身前放著一截白骨,身上則貼著一道符,纏滿鎖鏈。

就好像把一個人囚禁在小小的木箱裏一般,看著十分駭人。

符上的朱砂她看不懂。

鹿之綾眼尖地發現陶偶腳下也壓著一張紙,於是徑直走過去。

“你幹什麽?”

薄崢嶸一臉怒色地過去攔她,薄妄陰沉著臉一把將他扯過來。

鹿之綾直接將紙拿出來打開。

只一眼,她臉就白了,白得一絲血色都沒有。

她擡起頭,就見薄妄直勾勾盯著她,等她的答案。

鹿之綾有些僵硬地道,“這上面是母親的生日,是用古法記錄的生辰八字。”

如果生辰八字是戚雪的,那這截白骨恐怕就是……

符,鎖鏈。

即使她再不懂也猜得出來,薄崢嶸這是特意設了個陣,試圖把戚雪的魂魄困在這裏,做人做鬼都呆在薄家,永世不得超生。

薄妄目光死死地盯著陶偶前面的那一段白骨,目色冷厲至極,猛地擡起腿一腳踹向薄崢嶸,咬著牙吼道,“薄崢嶸你他媽病入膏肓了!”

“砰!”

薄崢嶸重重地撞在香桌上,香爐倒下,香灰灑了一地。

鹿之綾有些難受,轉身就將木箱裏的鎖鏈用力拉扯掉。

她知道這些不過是迷信,自以為是的可笑荒誕做法,可她還是想扯掉。

“你給我放手!這陣法不能破!”

見到她的動作,薄崢嶸跟發了狂一樣要撲過去,薄妄一把勒住他,目光陰狠。

“薄妄!”

薄崢嶸一個回身伸出雙手攥住他的衣領,激動地道,“她是你母親,她應該呆在薄家,她就是死了也得是我的妻子,我們才是一家人,懂了嗎?”

就算是做鬼,他都不會讓周勁和戚雪在一起!

“一家人?”

薄妄嘲諷地冷笑,“你他媽都睡過多少女人了跟我說一家人?”

“那也是她先背叛我!”

薄崢嶸雙目猙獰痛楚,吼得歇斯底裏,“是她心思不幹凈!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跟野男人私奔!她甚至連你都不給我留下!如果你沒有在外這麽多年,我們父子怎麽會到如今這個地步!”

“……”

“我也想父慈子孝,夫妻和睦,戚雪給我這個機會了嗎?”

薄崢嶸吼著,攥著薄妄衣領的手在不停地發抖。

當年他連命都可以掏給戚雪,結果呢?

他得到了什麽!他得到的是她從周勁的房間裏衣衫不整地走出來,他得到的是她帶著兒子私奔,車毀人亡,兒子下落不明!

薄妄一把扯開他的手將他推開,眸色沉到極點,“你少把問題推給死人,我跟你之間弄成這樣到底是誰的問題?”

他剛回薄家時並不仇視任何人,是薄崢嶸嫌他沒用,嫌他只能做個見不得光的打手……

薄崢嶸哪裏肯承認自己的問題,一意覺得都是戚雪的錯,形容癲狂,“我會變成這樣也是因為你母親!如果不是她帶著你私奔……”

薄妄差點聽笑了。

他終於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都是錯的,他以為讓薄崢嶸一直揣著戚雪的背叛能痛苦一輩子,他錯了,薄崢嶸只有痛恨,恨到連戚雪的魂都不放過。

真正的痛苦是真相。

這麽想著,薄妄一步走到薄崢嶸面前,擡起手就將薄崢嶸狠狠按在香桌上。

薄崢嶸掙紮卻無用,堂堂薄家主事人的姿態被掃一地,頓時怒不可遏,“薄妄!我是你父親!”

父親又怎樣?

當著列祖列宗的面,薄妄不合禮儀、不由分說地抓起薄崢嶸的頭發,逼他去看戚雪的陶偶,然後緩緩低下身子靠近他,薄唇微張,一字一字道,“薄崢嶸,你給我聽好了,她沒有私奔。”

“……”

“她從來都沒有私奔,一切都是你的臆想,你怨恨錯了近三十年。”

薄妄盯著他,仿佛在殘忍地說出詛咒之言,“你女人成堆,兒女雙全,該被鎖鏈釘死在那裏的背叛者,是你。”

聞言,一直掙紮的薄崢嶸忽然不動了,但他也沒有別的表情,就好像沒聽到一樣,下頜死死磕在香案上,一雙充血的眼睛瞪著鹿之綾在那裏拔鎖鏈的動作。

鹿之綾終於把木箱裏釘得死死的鏈子拔下來,拔得手掌心裏全是紅痕。

見狀,薄崢嶸眼裏的血絲幾乎暴烈,“我薄家的祠堂,誰允許你亂來!你給我放回去!你給我放回去!”

他不能讓戚雪的魂跟著周勁一起走,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