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掙脫吧!重男輕女的籠子

阮蜜白著臉跪在那裏,聞言,她目光變了下,擡眸看向鹿之綾頭發上的白色綁帶,聲音微啞,“什麽?”

“我準備以鹿家的名義和薄家合作推進江南計劃。”

鹿之綾頭也不回地道,“你要不要一起?”

阮蜜聽著目光震了震,一時間不知道該震驚她居然動起和薄家一起侵吞江南市場的心思,還是震驚她居然還拉自己入局……

裴默聽得也臉色大變,跪在地上道,“之綾,不可以,你怎麽能幫著江北洗局江南?”

“國家之下,分什麽南北?”

鹿之綾淡漠地道,“我只知道,江南的福利遠不如江北,該改改了。”

“……”

裴默僵硬。

阮蜜定定地看著前面的鹿之綾,略微發白的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說什麽。

鹿之綾回頭看向她,一雙眼睛溫柔而堅定,引導著她走向另一條路,“出來,不做阮家女,不做誰家妻,只做你自己。”

“……”

阮蜜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人,忽然發覺那個一直跟在她和鹿景澤身後的小女孩原來根本不像她想的那樣糊塗,反而遠遠比她清醒。

得不到阮蜜的答案,鹿之綾也不再勸說,就安靜地跪著,聽和尚們念經,將冥紙燒進元寶盆裏。

灰燼濺出來少許。

……

入夜,阮蜜的車停在阮家前。

她沒回和裴默的新房,而是回到阮家。

她勉強從車上下來,往燈火通明的豪宅走去,一雙腿跪得又酸又痛,走路時小腿肚痙攣著發抖。

阮蜜扶著墻一點點往裏去,傭人見到她拿了雙拖鞋給她。

她換上鞋,就聽到母親心疼的聲音傳來,“哎喲,怎麽弄成這樣,疼不疼啊?”

“……”

阮蜜心下一緊,擡頭望去,就見大廳裏弟弟阮卓爾酒氣醺天地癱倒在沙發上,母親錢蓉正貼著他給他拔手上的倒刺。

父親阮樹洲正坐在一旁講電話。

阮蜜拖著有些打擺的雙腿往裏走去,錢蓉看她一眼又很快低下頭,繼續給兒子小心翼翼地拔倒刺。

“不是說他病了,不能去鹿家墓前跪著麽,什麽病要喝成這樣?”

阮蜜有些諷刺地勾了勾唇。

“好了好了,你弟弟喝得難受著呢,別說他了。”

錢蓉和稀泥地說道,對阮蜜發抖的雙腿和烏青的臉無動於衷,看不到一樣。

阮樹洲放下電話,冷冷地看向阮蜜,“你回來幹什麽,你和裴默是新婚,趕緊回去。”

早上,阮樹洲特地把她叫過來,連甩她兩巴掌逼著她去鹿家墓前跪著,說弟弟病了,阮家得她去,不然就是不孝,不顧阮家的名聲。

晚上,又嫌她回家了。

阮蜜站在漂亮的水晶吊燈下方,看著自己的父母,忽然很想笑。

“父親。”她慢吞吞地開口,“小七昨晚說的是真的嗎?你們為了鹿景澤不入贅上鹿家門鬧過?”

“……”

錢蓉聽得一僵,將阮卓爾手上的倒刺拔出血來。

阮卓爾痛得一下子坐起來,瞪著自己母親吼道,“你輕點行不行,都出血了!疼啊!”

“好好好,我輕點。”

錢蓉軟著話道,阮卓爾一下打開她的手,“不用你弄了,真煩,拔個倒刺都不會。”

“……”

被兒子這麽指責,錢蓉也不反駁,抽著紙巾給他擦血。

換做平時,阮蜜會站出來教訓弟弟不敬父母,可今天她只覺得錢蓉活該,種什麽樣的因結什麽的果……

“鹿之綾就是個女瘋子,她嘴裏能說出什麽好話來,你也信她?”

阮樹洲坐在那裏沉著臉道,

“……”

阮蜜涼涼地看過去,微笑著,笑容沒什麽溫度,“誰說假話誰被天打雷劈好不好?”

聞言,阮樹洲臉色一青,從沙發上站起來,死死瞪著她,“你在跟誰這麽說話?你以為你結了婚翅膀就硬了是不是?”

“急了?”

阮蜜笑,扔掉手中的包包,在一旁的真皮沙發上坐下來,道,“我就很奇怪,當年鹿家的兒子入贅你們都不願意,怎麽到裴默這邊又行了,不用入贅但允許我生個姓阮的孩子……我以為,是我這些年的努力讓你們看到了。”

“……”

阮樹洲瞪著她,火氣拼命往上冒。

“於是我今天就不停地逼問裴默,結果你們猜他怎麽說?”

阮蜜靠著舒服的沙發背看向自己的父母,“原來我的好父母早就找他的大哥談過,先緩著我結婚,生下孩子就定下裴姓,緩個幾年等我不能生了,也就不鬧騰了。”

鬧騰。

原來她所做的一切,在她父母的眼裏是鬧騰。

聽到這話,錢蓉有些僵硬地看向阮樹洲,這個裴默,怎麽什麽都說?

“沒錯,是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