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哦,是在問候他丈母娘

龔姿樺站在台上看向他,不遠不近的距離,一顆心跳得有些快。

她第一次在某個宴會上見到薄妄的時候就被驚艷了,從此只要薄妄在的地方她就再無法移開目光,可在知道他的行事作風後……她不敢輕易去靠近,總是遠遠看著。

“薄、薄少,對、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王志成冒了一背的冷汗,慌忙將椅子放下。

怎麽惹上這閻王了,剛剛也沒見到他在啊。

薄妄盯著他,擡起手拍了拍袖子,漫不經心地道,“你在問候我媽?”

這話一出,王志成腿都軟了,連忙指向一旁的鹿之綾,“是她!死瞎子發神經亂丟盤子,幸好我替您擋了,不然這些盤子可就砸您身上了!我罵的是她!”

薄妄順著他的指向看向一旁。

鹿之綾站在那裏,雙目正面對這邊的方向卻沒有神采,視線無法聚焦,嘴唇抿出一抹孤清的冷意,脊梁挺得筆直,垂在身側的手上戒指格外奪目。

哦,是在問候他丈母娘。

薄妄慢悠悠地收回視線,饒有興致地看向王志成,“搞欺淩啊?那整個江北沒人比我更熟,一張椅子解決不了問題,不如我教你到底該怎麽玩?”

“……”

王志成捉摸不透這話是什麽意思,是真要教他對付鹿之綾,還是借著名義來教訓他?

想了想,他只能萬分惶恐地道,“不、不用了。”

“怎麽?看不起我?”

薄妄看著眼前個子矮了一頭的男人揚了揚眉。

“不,不是。”

王志成徹底慌了,轉頭看向自己生意場上的結交,想讓人幫忙說說話。

但別說江北,就是放眼整個K國,誰敢惹這位爺,一個個全都別過頭,連作為主事的龔家人都只當什麽都沒看到。

王志成望了一圈,最後只剩絕望,顫栗出聲,“薄少,請多指教,那個,我把這破鞋給您拉過來……”

借著話,王志成就想去抓鹿之綾,可剛走一步,薄妄擡起腳就踹向他的腿彎。

“砰!”

王志成被踹得直直跪倒在滿地的餐具碎片上,慘叫一出喉嚨,薄妄又是一腳踹過去。

等所有人反應過來看仔細的時候,王志成已經徹底趴在地上,半張臉砸在幾塊碎盤子上。

鮮血從他臉下淌出來。

薄妄慢條斯理地擡起一只腳踩上他的臉,往下用了些力,將人臉碾到變形。

仿佛這樣還不過癮,他朝桌子的方向勾了勾手。

一直跟在身後的季競見狀立刻將鹿之綾面前加了料的紅酒拿過去,“妄哥。”

薄妄握過酒杯,低頭聞了下,然後傾斜杯子,朝著腳下的人灑去。

紅如血的酒液緩緩傾下,沒過王志成的眼睛、鼻子。

“啊啊啊啊——”

辛辣過臉,他連聲慘叫起來,叫得撕心裂肺、慘絕人寰。

場上眾人連呼吸聲都恨不得化為透明。

這也太狠了。

薄妄倒得極為緩慢,他低睨著腳下的人,視線隨著紅酒遊走,像看到一幅滿意的畫作,唇角的弧度越發深起來。

“……”

鹿之綾再一次見識到薄妄的狠戾。

被死死踩著的王志成又痛又屈辱,有那麽一瞬掙紮著想反抗,但又慢慢松開了手,認命般地趴在地上,任由辛辣的紅酒迷住眼睛,聲音發著抖,“多謝薄少教我,多謝薄少教我。”

“我就欣賞王總這種好學的態度。”

薄妄低笑一聲,將空酒杯隨手一扔,慢慢撤回了腳,又瞥一眼站在不遠處的鹿之綾,語氣格外慵懶,“那王總要不要現學現用?”

聞言,鹿之綾心下一緊,暗暗捏了下手心。

還好,王志成被搞得面目全非,丟盡顏面,哪還有心力再對付她,像頭喪家之犬一樣捂著臉跑了。

龔家人見薄妄似消了氣,這才上前來,“薄少,對不住,都是我們招待不周,您請上座。”

“懶得動了。”

薄妄說著拉回剛剛被王志成拿走的椅子,放在鹿之綾身旁就坐下來。

鹿之綾有些意外。

龔姿樺見狀也是一驚,她叫鹿之綾過來就是給大家看個笑話,沒想到會招惹薄妄動怒,本來還想趕緊把鹿之綾趕走,這下不行了。

大燈還亮著,眾人面面相覷。

龔家人更是誠惶誠恐,這位爺怎麽還坐上末位了?

什麽情況?是對他們龔家也有了意見?

龔姿樺想上前又不敢,想了想快步走到季競身邊,“怎麽回事?一場朋友,你別見死不救。”

季競聽了簡直想翻白眼,薄妄做事向來陰晴不定,他哪知道,說不定人今天就是心情不好,想多找一點人出出氣。

不對,真要出那麽多氣就不會坐下了。

“行了行了,把這裏打掃幹凈,該吃吃,該玩玩,別去攪妄哥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