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鬼手”?!

“是。”

蘇婼聽話地躬身應下,看了韓陌一眼之後上了馬車,到了車裏,透過車窗又朝韓陌扮了個鬼臉,這才走了!

韓陌窩囊氣堵在胸腔裏,都快戳爆了!

當初那麽低聲下氣地求他不要去蘇綬面前告狀,合著她不是打算瞞一輩子,而是要等個這麽利好的時機蒙混過關?

早知道她如此詭計多端,他還不如一早就告去蘇家呢!這個狡猾陰險的臭丫頭!

“韓大人……您還有事嗎?”

打發走了蘇婼的蘇纘也打算走了,跟橫眉瞪眼的他打招呼。

“無事。”

韓陌把眼一瞪,轉身走了。

卷宗在秦燁身上,諒她也不敢撒謊,就是她撒謊,他眼下也沒辦法證明她攛掇秦燁偷卷宗,而且,這事本來他也沒有打算弄得滿城風雨,驚動所有人給自己辦事添堵,故而也不可能當真憑這個上衙門去告發她。

所以即便是眼睜睜看著蘇婼又把自己拿捏了一回,一時之間他也無可奈何。罷了,只要秦燁能把卷宗歸還,他也懶得再追究,總之來日方長,死丫頭給他等著,總有一天她有栽在他手裏的時候!

蘇纘被他甩了臉子,也沒有計較。畢竟這家夥的惡名不是白得的,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走到鋪子,兩間寬的店堂也站著不少客人,夥計們都在忙碌,蘇纘心裏稍稍安穩,蘇家內裏的空虛到底還沒有影響到行情,哪怕是吃祖宗的舊業,也足夠保得後世衣食無憂。但可嘆的是蘇家還在朝上擔著差職。

“劉園呢?”他掃了眼鋪子,只見來迎門的是個夥計,往日時刻守在店中的二掌櫃此時卻不見人影。

迎接的夥計卻有些支吾:“掌櫃的他,他……”

“他怎麽了?”

蘇纘不悅。

夥計不敢遲疑,立刻指著後院道:“劉掌櫃他要處置三全兒,三全兒不服,眼下他們正在後院吵起來了。”

蘇纘聞言,頓時沉下臉往後院走去。

推開通往後院的門,天井裏的爭吵聲就傳出來了,二掌櫃劉園的聲音十分高亢:“把他給我打出去!他的鋪蓋掀了!幹不了別幹!憑蘇家天工坊的實力,難道還找不到個打雜的夥計?我倒要看看出了天工坊,誰還敢用他!”

一語說罷,旁邊便有雜役扭住劉園對面一個年青的夥計。夥計顯然不甘就範,當下扭打起來。

蘇纘怒道:“住手!”

院子裏全部人都被震住,蘇纘大步上前,瞪向劉園:“你在幹什麽?”

劉園連忙躬身,喚了聲“二老爺”,道:“這廝是店裏請的夥計,幹了三月不到,便說咱們天工坊的構造古板,簧片也是老式簧片,他一個才入行的雜工倒跑這兒指點起江山來了,我氣不過,便數落了他幾句,結果他不服氣,這不……就成了您方才看見的這般。”

劉園是在天工坊當了二十差的老人了,蘇纘對他辦事倒沒什麽不放心。他看了眼那被押住的三全兒,說道:“他說這話有什麽根據?”

“哪有什麽根據?純屬胡謅。京畿以內所有制鎖的作坊,鋪子,我們時時有人關注,但凡有新品,莫不將之取回來研究,可至今沒有看到哪家技藝能及得上天工坊的。就是京畿以外,長江以北,我們也定期有人巡訪,怎麽就至於天工坊的鎖成了過時的玩意兒?他這不是賤的麽!”

劉園說著說著來了氣。

蘇纘對家族產業了如指掌,知道他所說無假,便折轉身,往閣樓上走去:“近日買賣如何?”

劉園順道上櫃台取了賬簿,跟上來道:“營收穩定,咱們天工坊的名頭在大梁還是響亮的……”

一間鋪子的賬目看下來也得一個多時辰。蘇纘大致翻了翻,下樓時天色已轉暮。

積雪已漸化,屋檐下淅淅瀝瀝地。

蘇纘心情浮沉不定,上了馬車,他扭頭又往店門看去,天工坊的匾額之下,興旺依舊,但卻不知這等興旺能持續到幾時。

“走就走!幾句真話都聽不了,牌子再響,也就這樣了!”

一陣氣憤的叫嚷聲把他視線引到了店門左端。只見先前被劉園怒斥的夥計正挾著鋪蓋怒氣沖沖地出來了。看得出來,劉園還是將他驅逐了出來。

蘇纘招了招手:“你過來。”

三全兒怒容僵住,漸漸化成忐忑。縱然他可以跟劉園對幹,面前這位卻是蘇家的二當家,還是朝上的官員,比劉園的身份高了十萬八千裏,這不是他能放肆的。

“過來,我有話問你。”蘇纘再示意。等到他終於挪到車下,蘇纘道:“你為何會對天工坊的鎖器諸多微辭?是否有人暗中指使你做什麽?”

“老爺明鑒!絕無此事!”三全兒倏地把鋪蓋卷兒放下,打起拱來。“小的進天工坊本就是慕名而來,也為求個糊口的差事,此外絕無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