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第2/3頁)

她和常子一樣、她和媽媽一樣。包含我在內,這個家的女人都會慢慢變得“認命”,像這樣分擔痛苦,度過一日又一日,安慰我說“我們還有彼此”。

不過常夏已經做得夠好了,她給過我“會被保護”的美夢。如果這就是她給予我的答案,我也願意給予回應她。

“好,我來抱你吧。”

少女稍微施力,我便順從地向後倒去。

常夏像過去一樣教導我。

如何變得滾燙,如何處理青紫的指痕,然後將藥膏推向嬌嫩的傷口。

對常被母親毆打的我來說,這並不是什麽難以忍受的經歷。

最開始我依偎在常夏的懷中入睡,如今她經過我的安撫也靠著我睡著了。

就算胡來後身體變得沉重又疲憊,但我的腦子卻很清醒。

離開前我一直望著窗外的光線發呆。

秋天的白日有些短暫,太陽金色的光輝,在傍晚變成火燒火燎的紅色,然後慢慢被夜的深藍暈染成寂寥的紫色,最後慢慢消失,像是跳動的火星一點點熄滅。

到了扇快要回來的時候,我從床鋪上直起身子,慢慢將散亂的長發重新梳好,然後吹熄了室內的燭火——

“呼。”

侍女還在門後等著,她手持一盞燈籠,恭敬地問我:

“天色已經很暗了,需要我為您執燈麽?”

“謝謝你,已經打擾你很久了,接下來我一個人就好。”

我舉起紙板,笑著婉拒了她的提議。

天色剛暗,月亮藏在雲後,星星還很黯淡,我便在混沌的夜幕下慢慢走著。

……

為了給直哉帶來的驚喜留一點期待,在他同我聊天的時候給予最好的反應,從春天開始我便不會特地關注直哉咒術課的成果。

除了家庭教師的授課,直哉還會接受父親的指點。

傳言父母通過血脈與子女建立了奇妙的聯系,正如母親篤定我能覺醒高貴的血脈,一級術士的直毘人更能從直哉的咒力變化察覺他覺醒的傾向。

不過直毘人事務繁忙,這種訓練多半是他的臨時起意,所以當直哉回來告訴我直毘人有事找我時,正專注修整荷花蔓條的我並未多做心理準備。

“父親在家族禮堂等你,他有點事想跟我們討論——關於我咒術,還有你的婚事。”

提及我的婚事,直哉總是顯得不太愉快。

如果他沒覺醒“影法術”,我未來的孩子就成了他繼承家族的阻礙,說不準我也會因此對他嚴防死守。

就算自信於作為天才的潛力,但被旁人如此審視還是影響了他的心情,令他時不時惱怒地發出抱怨:

“真無聊,有沒有血緣關系又如何?那群沒天賦又不努力,只會悄悄抱怨‘母親為什麽不是咒術名門’的小子,有什麽資格質疑我和你關系?”

為表示自身無害,同時安撫他的情緒。每當這時我就會露出溫柔的笑容,像這樣耐心地解釋說:

“等到婚禮完成,我們就是真正的家人了。而你也會成為了不起的‘影法師’,讓他們再也說不出話來。”

不過今天的他看起來比平時更加緊繃,是訓練太辛苦了麽?

我擦幹手上的水珠,像往常一樣輕輕撫摸直哉的頭發,在同行時牽住他的手掌。

直哉任由我動作,同時一語不發。

像是想仔細掂量這番話語、以及這個笑容的真實性那樣,直哉用翠綠的眼眸緊緊盯著我。良久,他方才以平靜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告訴我:

“我不會成為什麽影法師。”

“其實我今天已經覺醒了,是和父親一樣的‘投影法術’。”

“但我是繼承人的事實不會改變,所以你還會……”

……

【禪院直哉沒有覺醒影法術】

這個事實像重錘敲在我的頭上。

在一片眩暈中,緊接著他提出的要求更是讓我感到不可理喻,混亂中我直接忽略了他的後續話語。

會什麽?

我還記得繡球花下的眼淚,我第一次朝他敞開心扉,後來他笑著去貼我的額頭,向我保證他會保護我、他會覺醒咒術,將我從討厭的事情裏解救出來。

他說不會讓我失望的。

——他明明答 應 過我的。

為什麽他還一臉理所當然地繼續說我會怎麽樣?

那一刻,我放開了同他交疊的手掌。

可直哉卻抓緊了我:

“快點過去吧,父親還在等我們。”

他甚至用上了咒力。

這是觸碰我眉眼的手指、是彈鋼琴的手指、也是握住劍柄的手指,帶著薄薄的繭子。

使人猝不及防感到了疼痛。

作者有話說:

就像比格子會咬壞沙發

草草子也會寫點不對勁兒的東西

這沒什麽理由的!

感謝在2021-11-11 22:41:47~2021-11-12 20:12: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