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章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

大遼天子的詔令,令一幹大遼文武臣工深感不安,甚至有臣子提出了反對的意見。

奈何自打禦駕親征兵敗之後,因為丟了大臉而有些社恐的大遼天子根本就不見臣屬。

只是由著蕭奉先去與一幹臣工打擂台,蕭奉先在陛下跟前自然要小心翼翼的侍候。

可是面對大遼臣工,那自然是要拿捏起他身為權臣的氣度。

重要的是有了自己的結義好兄弟高璋的承諾,他蕭奉先說話自然也很有底氣。

再說了,宋國跟大遼和平了一百多年的光景,這就是實證。

宋國肯定沒有與大遼交戰的意圖與決心。

何況宋國那邊都已經主動地撤走出十二萬兵馬,現如今仍舊在陸陸續續的裁撤邊軍。

既然如此,難道我們一向都占在身理和心理優勢上的大遼,還在擔心那很喜歡講仁義,講信用的宋國來戳咱們大遼的腚眼?

而放任那些可以用來平定大遼國內叛亂的兵馬繼續坐看大遼國內糜爛不成?

誰要敢站出來支持這樣的官員,本王就有理由懷疑你特娘的是不是女直的奸細,或者是亂黨的同夥。

一幹大遼朝臣雖然甚是不爽,卻也無可奈何,但是也不得不承認,蕭奉先這個奸佞之臣的這番分析,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

畢竟大遼面對大慫,一直都在身心上保持著強大的優勢,哪怕是那河套敗給了宋國。

據說也是因為自己大軍內部先發生矛盾,指揮權不明晰而導致的慘敗。

所以,區區一場小挫罷了,倒也不值得去過多的考究,反正大遼鐵騎無雙。

倘若那宋國當真要趁大遼平定內亂之機北伐,諸邊鎮州縣只需要穩守城池,到時候鐵騎一至,宋國的渣渣兵不第一時間抱頭鼠竄才怪。

如此一來,反對的聲音雖然還是會有,但是反應卻都並不強烈。

……

而就在遼國將那宋遼邊陲的邊軍抽調向北的同時,大宋河北之地,已然趁著冬天的枯水季節展開了轟轟烈烈,前所未有的修繕加固黃河兩岸堤壩的行動。

自打大宋立國以來,黃河的下遊就浪得跟什麽似的一會移這,一會躥那。

搞得整個河北路當真可謂是民不聊生,無數的百姓流離失所。

而現如今,隨著高璋這位自有科舉以來,十一之齡得中狀元,單人只騎,平定大宋江南朱氏之亂,又以弱冠之齡滅掉西夏,解決大宋西北邊患的傳奇人物坐鎮河北路之後。

所幹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動用了接近二十萬廂軍來治理黃河。

這大約是自打那位隋煬帝興師百萬修建大運河以來的又一件規模最為龐大,卻又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重要的是,不興勞役,不加征黃河兩岸州縣百姓財帛,這樣的做法,足令河北路無數百姓對大宋官家稱頌贊美不已。

過去大夥但凡提到那遠在東京汴梁的官家趙佶,不是搖頭,就是嫌棄的吐上兩口唾沫星子。

可是現在,河北路萬民擁戴,可算得上大宋立國至今未有之事。

看到朝廷如此願意為了河北部的父老鄉親們付出,亦深深地感動了沿河諸州縣的百姓們。

都自發地組織了隊伍,加入到了修繕加固黃河堤壩的世紀大工程中來。

而當消息傳回到了東京汴梁,那一份份馬屁獻媚意味實足的奏折,亦是讓之前已經被天下人噴得有點麻木的官家趙佶興奮的差點尿了。

既然大宋河北路的百姓們都如此上道,自己這位大宋天子,又怎麽能不再繼續當顯眼包?

當即又命各州縣調拔糧草,以充足供應那些修繕黃河的隊伍,務必不能使老百姓們的熱情受到打壓和削弱。

……

“女直狗賊,好歹毒的心腸,他們這麽做是什麽意思?”

“卑鄙無恥到了極點,大帥,拒絕掉他們提出來的條件,大不了,咱們不與他們交易。”

當那金國提出來的要求,傳到了高璋跟前之後,高璋身邊的文武幾乎全都黑了臉,罵罵咧咧汙言穢語不絕,頻頻向那位金國國主完顏阿骨打的女性親屬招呼。

高璋坐在主案後邊,打量著這份剛剛到手的玩意,內心也在瘋狂吐槽完顏老狗果然不當人子。

大宋弄回那些漢人戰俘,為的自然是籠絡與收買遼國的漢人民心。

但是那些契丹人與奚人,甚至是草原上各族的傷殘人員,弄到大宋的手中,能有何用?

看到那一幹文武面現憤色在那裏嘰嘰歪歪,大多數的人都表示應該拒絕掉金國的這個條件。

高璋眯起了兩眼,仔細地考慮了半天之後,擡起了手臂。

“好了,諸位,諸位且先停一停。”

“諸位將軍,那完顏阿骨打本就是一位喜歡兵行險著的賭徒,行事向來偏激,我大宋對他示之以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