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來自杭州金明局的求援書信

這是來自杭州金明局的供奉官,同時也是那梁師成的好夥伴的譚稹遣人傳遞來的秘信。

信中的內容全是訴苦,以及抱怨,而他所抱怨的對象,則是來自於那蘇州應奉局的主持者:朱沖、朱勔父子二人。

他譚稹好歹也是官家身邊的近宦,算得上是心腹之流。

本以為奉了官家之命,來到了那杭州之地後,就可以效法自己的前輩童貫那樣。

在那裏吃香喝辣,順便刮刮地皮,為官家搜羅各種奇珍異寶,以換取官家之歡心。

可結果呢,等他來到了那裏之後這才發現,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冷冰冰的。

原本在自己印象中,本該金碧輝煌的內侍省大宦官們的辦公場所,卻看起來那樣的窮酸與破落,簡直就像是特娘的一個窮酸破落戶的宅院。

剛剛到任的譚稹直接詢問起那杭州金明局中的那些役吏,這才得知。

原本杭州金明局的辦公場所,已然已經被蘇州應奉局的負責人朱沖、朱勔父子給強行占了去。

並聲稱,這杭州金明局,原本就是童貫童中官的地盤,而他們父子乃是奉了童貫的命令行事。

於是乎,杭州金明局的一幹役吏,就被攆出了那占地極廣,金碧輝煌的杭州金明局,那裏現如今,已然成為了蘇州應奉局插手杭州,收刮奇珍異寶的重要據點。

這可把譚稹這位受官家之命,前往杭州金明局赴任的大太監給氣歪了鼻子。

雖然譚稹的內心,對於童貫這位老司機十分地忌憚,可問題是,童貫身邊的惡犬居然如此過份,自己如果什麽也不做,豈不是有損官家的顏面?

決定親自找上門去討要說法,新官上任三把火,老子第一把火就是要燒到那朱氏父子的頭上,把地盤給搶回來。

結果沒有想到的是,譚稹的確見到了朱勔,這貨囂張跋扈到了極點,根本就沒把自己這位宮中大太監放在眼裏。

甚至還揚言,自己倘若不老老實實地呆在那破宅院裏邊當個透明人,若是敢壞了他奉童貫與蔡相之命所辦的大事。

那老子就算是先剁了你,也不是不行。

說真話,自幼就進宮的譚稹,這輩子還真是第一次見到敢如此在自己跟前這麽蠻橫無理,敢對自己這位堂堂大太監喊打喊殺的混帳。

譚稹不甘心,又去尋了杭州,甚至是蘇州的地方官吏,希望對方能夠出手襄助。

結果那些蘇杭的官吏,不是敷衍了事,就是顧左右而言他。

被自己逼迫得緊了,就幹脆挑明,那朱氏父子,的確是得到了權宦童貫,還有奸相蔡京的照應。

甚至那朱勔還因為搞七搞八,向宮中進獻了不少的好東西,官家很滿意,還特地給那朱氏父子賜下了官職。

如此一來,朱氏父子在蘇杭一帶,越發地囂張跋扈。

就連一幹蘇杭官吏對這臭名昭著的父子二人避之不及,哪裏又願意去招惹他們?

無奈之下,譚稹既怒又懼,只能寫信回東京汴梁,求助自己的老大梁師成,希望對方能夠替自己想想辦法。

哪怕是得罪不起那蔡京與童貫,好歹替他換個位置,省得堂堂宮中大太監,卻被宮外人欺辱了都不敢還手,實在太特娘的憋屈。

看到了這裏,梁師成不禁臉色漸漸地陰沉了下去,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得力臂助譚稹原本也是雄心勃勃,準備要幹一番事業,以獲官家垂青。

可這才剛剛到了那富甲天下的蘇杭之地,居然就遇上了這麽大的難題。這怎麽辦?

自己去尋那童貫討個說法?這個念頭在梁師成的腦子裏邊一閃而過,直接就被拋開。

童貫如今何等地位,與那奸相蔡京,一個稱媼相,一個稱公相。

自己在宮中侍候官家的心腹近宦裏,都還排在楊戩之後,自己又拿不出什麽利益來與那童貫交換。

難道說,自己的小老弟對自己的求助,而自己只能勸他忍耐,最好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要是對方挑釁上門,你就直接跪舔不成?

陰沉著臉的梁師成在屋內緩步而行,時不時地擡起腦袋,在那裏考慮該當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而他的幹兒子則老老實實地立身於一旁,不敢多言一句。

“梁敏。”老半天,梁師成這才緩緩開口。

“幹爹有何吩咐?”

“你去把那個盒子取下來,隨咱家一塊去見一見楊大。”

梁師成指了指房中某處那個醒目的檀木盒子,吩咐了句,不大會的功夫。

他們父子二人便離開了這裏,徑直去尋那楊戩。

……

“見過楊大……”梁師成看到了楊戩大步行來之後,恭敬地朝著楊戩一禮。

楊戩擡手一扶,打量著這位小身板遠遠不及自己,看起來倒像是一位文弱書生的梁師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