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六郎告假,就說他苦讀詩書累病了

看到那些禁軍與小宦官將那輛運送綢緞的車子推了過來,高璋趕緊吆喝那富安等人過來。

將手中那張禦制寶琴順手就交給了迎上前來的富安手中。

“公子可真厲害,居然又得了官家賞賜。”

富安美滋滋地打量著手中的這張禦制寶琴,雖然自家公子不會彈,但好歹這玩意是天子賜的。

聽個響,也肯定要比宮外的琴聲動聽。

高璋再一次熟練而又絲滑地鉆進了馬車,往那裏邊一躺,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死死地盯著車頂。

一想到官家讓李彥那個大宦官給自己帶來的口諭,恪盡職守、任勞任怨……

這真的是在說我嗎?真不愧是歷史上著名的昏君,連形容詞都亂來。

但不管怎樣,能夠賜下這些東西,足以證明,刷好感度和熟練度的必要性。

至於那楊戩到底是因為出個虛宮,熏到了昏君師尊,導致昏君師尊勃然大怒,抄起大棒棒抽那楊戩一頓。

還是因為其他什麽事情得罪了昏君師尊遭至暴打,那關咱屁事。

在這種昏君當政,權宦奸臣盈朝,風雨飄揚的大時代。

自己需要的是刷官家,苟發育,積蓄力量謀發展。

……

“你跟我爹說我肚子痛,十分難受,要好好臥床休息,實在去不了。”

放下了手中半塊糕點,蔡老六抹了抹嘴,表情十分痛苦直接往地板上一躺。

就好像之前那個吃東西吃得眉飛色舞的老六不是他。

看到六郎如此神奇的操作,蔡府管家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

“老爺吩咐,就算是擡,也得把六郎擡到書房去。”

蔡杳心中一梗,但考慮到昨天的沖突,自己頂多也就只是一個看客兼旁觀者罷了。

如此反復自我催眠之後,蔡杳終於戰戰兢兢地來到了書房。

“昨日到底怎麽回事,給老夫說清楚……”

蔡京黑著臉,坐在書房中,殺氣騰騰地看著剛剛步入書房的親兒子蔡杳。

“孩兒沒幹什麽,就只是看了場熱鬧。”

面對著這位一手抄著戒尺正在把玩,目光與表情都很有殺氣的親爹,蔡杳暗叫不好。

但問題是現在書房的房門已然緊閉,蔡杳只能強行狡辯。

“說來童智勝那個粗鄙武夫著實可恨可惱,他居然將《論語》刺青在身上,用這樣的方式來汙辱讀書人。”

“為何老夫聽說,那童智勝之所以這麽做,是你出的主意。”

看到親爹蔡京並指如劍,直指自己眉心,心中發慌的蔡杳趕緊大聲辯解道。

“不不不,不是我,是我師兄,是高璋那小子他慫恿的。”

“他慫恿的,那為何與童智勝一起去刺青店鋪的是你,為何昨日當街毆鬥的也是你與那童智勝?”

“分明就是你這個厭惡讀書的混帳小子,慫恿童智勝那個沒腦子的笨蛋,弄出來這麽一出鬧劇。”

“孩兒不愛讀書沒錯,童智勝那傻大個的確是個笨蛋,但爹你憑什麽說是鬧劇。”

蔡京原本鐵青的老臉陡然一紅,鼻孔險些就噴出了火星,抄起戒尺在手中耍了個尺花站起了身來。

“你當街叫囂氣死天下讀書人,知道不知道,那裏不但有百姓,還有不少的讀書人,甚至是官吏。

孽畜啊孽畜,你是不是非要把咱們蔡家都逼到天下讀書人的對立面你才甘心?”

“爹,君子動口不動手,昨個孩兒被屎尿糊了一身,焉能不發作……”

“還君子,老夫現在是你老子,老子樂意動手!打死你這個不愛讀書的孽畜……”

啪啪啪,啊啊啊……戒尺之威,在奸相蔡京手中,當真可謂發揮到了極致。

書房內那皮開肉綻的啪啪聲,還有那位六郎蔡杳的嘰啦鬼叫,簡直都已經響出了節奏感。

屋外,則是一幫表情很平靜,但是眼角隨著裏邊的啪啪聲而狂跳不已的蔡府家丁。

又是一頓皮開肉綻的父慈子孝,哪怕是經歷了再多次,每每到了這種場面,大家都還是有些不太適應,畢竟六郎的嗓門有點大,甚至刺耳。

蔡府管事站在書房門口,此刻,已然在內心默默地數了一百個數,裏邊卻還沒有停歇的意思。

這讓蔡府管事明白,怕是今日相爺的火氣,比以往都要大不少,具體倍數,得看自己接下來還能數多久……

……

最終,又從一默默數到了一百的蔡府管事終於聽到了書房門響。

然後,就看到了氣喘籲籲,身心俱疲,但是神色卻透著一股子念頭通達的相爺緩步而出。

蔡京揉了揉自己那兩條發酸的胳膊,回頭瞅了一眼那趴在地上,還在那裏伏地哽咽的六郎。

看看旁邊那根被自己扔在那裏,分明又浸染了血光的戒尺,心中不禁有些心疼,是不是打得太狠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