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胸中有子曰,背靠仁義理智信

兩名正掐得熱鬧的球社成員感覺眼前一黑,下意識一擡腦袋。

就看到了跟前陡然出現了一名猶如一尊鐵塔般的壯漢,而在這位鐵塔壯漢那肌肉隆起的厚實背部。

“仁!義!理!智!信!???”

而正在他跟前抄著一根短棍,正要為同伴助拳的球社成員,一臉懵逼地看著鬥大的“子曰”二字,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看到了一個“理”字,由遠及近,然後就覺得兩眼一黑,一聲慘叫,直接朝後飛去。

旁邊那位敵對球社的成員不由得大喜,直接吆喝一聲。“大俠打得好……”

話音未落,就看到了一條腿朝著自己這邊橫飛而來,腳掌掌背上,一個大大的“直”字,直接朝著自己胸腹撞來……

“哪來的好漢,莫要亂動手,你究竟幫誰,啊……”

“那個仁義理智信的好漢,你特娘的能不能看清楚,啊……”

“不好啦,來了一個渾身子曰的漢子,見人就打,快跑啊……”

此刻,還站在遠處觀望的陳禦史與同僚聽到了遠處傳來的吆喝聲,整個人都懵逼了。

這幫子是不是腦子有毛病,老禦史牙疼地吸著氣,腦子亂作一團。

旁邊喜歡搞刺青的陳禦史則陷入了深深的疑惑與思索。

仁義理智信的好漢,渾身子曰的漢子……這莫非是一個新的刺青流派?

等到那開封府的差役連滾帶爬地躥過來的時候,大規模的群毆已然到了尾聲。

街市上、兩旁商肆酒樓那些心驚肉跳看熱鬧的東京百姓。

還有那兩位禦史都看到了一位背上一排“仁義理智信”的魁梧巨漢,揮著那碗口大的“德”字拳頭。

正在那裏朝著一名左躲又藏的漢子追打不已,一拳過去,漢子抄起一根扁擔想要擋住。

哢擦一聲,那拳頭卻生生將扁擔給打折掉,余勢未消地砸在那漢子下頷。

直接讓這名漢子滾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不醒人事。

“智勝兄讓開,我來……”此刻,後邊躥出來一位綠胖小胖子。

抄起了一根小棍,啪啪啪地沒頭沒腦地朝著這名漢子打了七八下。

然後就累地杵著小棍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喘著粗氣洋洋得意地道。

“孽畜,本閣老看你還能往哪裏逃?今日不你老老實實讀書,咳,讓你知道什麽是長幼尊卑……”

“?????”

所有人的腦子裏邊都冒出了一個問號,這是哪來的小胖子,居然還是個閣老?!

神特麽的長幼尊卑,你這腦子是不是有什麽毛病。

……

童智勝站在原地,看到那些東京百姓們,一個二個沖自己頻頻指指點點。

口中全是之乎者也,洋洋得意地打量著自己那兩個碗口大的拳頭,一個是“理”一個是“德”。

再看自己胸口隨著喘息起伏不定的“子曰”。

頓時覺得自己整個人仿佛都被《論語》烘托成了一種有內涵有文化的俠義之士。

“這,這……這是……”此刻,終於在差役捕快們的開路下,步入群毆現場的陳禦史與老禦史。

看到了這麽一位體壯如牛,渾身刺著《論語》經典句子,偏生氣息粗野得猶如熊羆一般的壯漢。

直接腦子了就亂作一團,博學多才,飽讀詩書的老禦史直接就氣極敗壞地咆哮出聲來。

“哪來的匹夫,居然如此褻瀆聖人之言?”

童智勝轉過了頭來,面露猙獰,手指朝著這邊一指。

“雜毛老賊你說誰?!”

“童智勝!”陳禦史瞬間就紅了眼,真真應了那句仇人相見份外眼紅。

“哈,灑家還當是誰,原來是你這家夥。來得正好,看到灑家這渾身的《論語》了沒?”

老禦史一聽聞居然是那位權宦繼子,瞬間腦子就冷靜了下來,可胸中有股火憋得難受。

聖人之言,居然被這個粗鄙武夫,刺在身上,看看他那兩個寫著“理”、“德”的拳頭上滿是血汙,還有他胸口的“子曰”二字,也染上了血跡。

有點強迫症的老禦史當真有一種想要沖上前去,抄起一塊白毛巾趕緊把那些汙物從聖人語錄上擦掉的沖動。

而陳禦史看到這個粗鄙武夫居然滿者的之乎者也,同樣倍感汙辱的他氣極敗壞地站在原地跳腳怒道。

“你,你,你這簡直有辱斯文。”

看到這兩個讀書人那副快要被氣瘋掉,卻又不敢主動沖上來挑戰自己的樣子。

心情舒爽得猶如三伏天喝了冰鎮綠蟻酒一般痛快的童智勝還美滋滋地屈起那快有陳禦史大腿粗的胳膊,在那揚眉挑釁。

“怎麽樣,看到灑家一身《論語》,氣不氣?!”

“灑家粗鄙又如何,一樣胸中有‘子曰’背靠‘仁義理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