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羞恥與意冷心灰之中,靈感的火花迸發

這下子,花魁姑娘可真就有些抓瞎了。

有心想去叫人把這老東西弄到床上,可是一想到今天晚宴上那幫子眼冒綠光的姐妹們。

真要是叫來了人,呵呵……這位周大家,又怎麽可能自己獨享?

罷罷罷,總不能因為是床底就那啥。有條件要上,沒條件也要上。

下定決心,不怕困難的花魁姑娘拿手比劃了下床底的高度,水汪汪的眼眸一轉。

沖那婢女嘀咕了兩句,等到房門鎖上,這位花魁姑娘咬了咬銀牙,嗔罵了一聲老冤家,吱溜一下也鉆了進去。

今日別說床底,就算是房梁甚至房頂,你也休想從姑奶奶的手上逃掉……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周邦彥緩緩睜開兩眼,漸漸恢復清醒的那一刻。

就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空蕩蕩的,伸手一摸,臥槽!

瞬間鼓起了眼珠子的周邦彥下意識地坐起,這才剛剛立起半截。

瞬間就覺得面門一疼,一聲慘叫又跌了回去。

他這一舉動,自然驚醒了身邊的花魁姑娘。

“哎呀周郎你這是怎麽了?”

“你,我……這,這是哪裏?”

被撞得眼冒金星的周郎一臉懵逼地看著身邊不著寸縷的花魁姑娘,又擡一眼看了下上方。

怎麽都覺得這樣的高度,身子底下的硬度都很熟悉。

昨個累了整整一夜,腰酸背痛的花魁姑娘看到了周郎那副震驚的模樣,不禁嫣然一笑。

“周郎莫非忘記了,昨個可是你主動進來的,奴家拉你睡到床上你都不樂意。”

“唉……周郎既然有這等嗜好,奴家焉能不跟從?”

“啊這……”周邦彥臉色一黑,滿臉懵逼地看了一眼床板,又摸了摸自己身下的地板。

再看看身邊有點上年紀的花魁姑娘,感受著那仿佛已經被掏空了的身子。

周邦彥心如死灰一癱在床底下作聲不得。

那位花魁姑娘倒也是個知情識趣的可人兒,看到周邦彥那副模樣,深知到這位周大家想必正處於賢者時間,倒也懶得撩撥於他。

畢竟昨天夜裏大半夜的勞作,自己可是腰酸背痛,總得歇歇。

“周郎昨天酒飲得有些多,你且先好好躺著,奴家且先去讓人準備酒食,一會好伺候周郎用膳……”

說罷,還拋來了一個嫵媚的眼神,可惜,周郎此刻不僅僅是賢者,更有種心如死灰想要遁入空門的念頭。

就像是一根木頭,表面平靜地僵在原地,內心卻波瀾起伏不已。

一想到自己在東京汴梁花天酒地的好日子,這些日子的艱難與困苦,就連去勾欄,档次都降得這麽厲害。

這讓周邦彥不禁悲從中來,倘若昨日……咦?

周邦彥腦子裏邊,昨天的那一幕幕,與自己此刻心如死灰的心情交織在一起,感覺自己腦子就跟過了電似的。

“筆,筆……快點,給我筆還有紙……”

剛剛才鉆出了床底的花魁姑娘聽到了周大家這迫不及待地呼喚聲。

瞬間兩眼大放光明,雙手雙膝差點就在地板上摩擦冒煙。

“奴家這就給周郎你拿,來了來了。”

……

腦子裏邊的靈感,這玩意絕對不是什麽時候都會有,所以,騷人墨客們不論什麽時候,都會就地取材似的及時記錄下自己的靈感。

興許某個時候,就會是一篇流芳百世的佳作。

而周邦彥自打上一次在師師姑娘的床底下獲得了極大的靈感,創作出了那首足堪流芳百世的《少年遊·並刀如水》。

這才導致了自己顛沛流離,遠辭東京的倒黴貶謫生涯。

而從師師姑娘的來信,高璋那位神童狀元的主意,讓周邦彥眼前一亮。

奈何自己絞盡腦汁,偏偏靈感全完,而現在卻因為昨日的際遇,再加上身體被掏空之後的空虛感,以及跟花魁姑娘同呼吸共命運地在床底下躺了一夜。

終於在極度地羞恥與意冷心灰之中,靈感的火花陡然迸發。

花魁姑娘,此刻就伏低了身子,看著跟前這位名震天下的騷人墨客表率周大家,此刻正趴在自己的床底下奮筆疾書。

看著那落於紙上的字句,情不自禁地開始輕誦出聲來。

“柳陰直,煙裏絲絲弄碧。隋堤上,曾見幾番,指水飄綿送行色……”

伴著那位有著一副好嗓音的花魁姑娘的低吟淺誦。

周郎的腦海裏邊,再一次浮現了昨日在運河之畔,見到那些年輕人折柳相送的場景……

雖然此刻身體已經被掏空,但是腦中的靈感當真乃猶如泉湧。

一旁的花魁姑娘,癡癡地看著那些字句,看著這一首顯得那樣惆悵與悲淒的佳作。

哪怕是被這一首詞擾動得內心酸楚不已,可是此刻又有強烈的狂喜仿佛要從胸中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