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站在坑前黯然神傷的楊戩……

楊戩微感錯愕,倒也不以為意,畢竟平日裏就有點便泌。

竄稀夾著硬的,倒也不算稀奇。

收拾停當,神清氣爽的楊戩快步出了屋子,徑直行色匆匆地快步而去。

自己這麽一來一回,想必那幾位考官應該已經溜達去了別處才是。

楊戩撩起前襟,一路飛奔,這一路出奇的順利,終於看到了高璋正在那小單間裏邊奮筆疾書。

而高璋正好寫完了一頁,揉著發酸的手腕,若有所覺地一擡腦袋。

就看到了楊戩這位昏君師尊的身邊人,正喘著粗氣,一邊喘,一邊伸手入懷掏什麽。

旋及,楊戩的臉色陡然一片灰白,不可置信地雙手頻頻渾身上下地摸來摸去。

不是吧,不是吧,居然在這種緊要的關頭,官家交給自己的寶貝居然沒了。

袖子裏邊沒有,懷中也沒有,腰帶裏邊也沒有,難不成方才自己蹲馬桶的時候掉進了襠裏?

直接就把高璋給看懵逼了,這位老太監是嘛意思,臉色灰白,表情惶急在那裏玩自摸,這是瘋了不成?

楊戩那古怪而又激烈的舉止,同樣也被已經溜達過來的吳尚書給看個正著。

“楊中官,你,你這是在做甚?”

楊戩一轉頭,就看到了吳尚書站在不遠處,一臉懵逼地打量著手正掏在襠間的自己身上。

楊戩飛快地抽出了手,勉強擠出了一絲難看的笑容。

“哎呀……我,咱家感覺還是不舒服,吳尚書得罪了。”

話音剛落,楊戩再一次撩起前襟狂奔而去。他想到了那一聲硬物擊打馬桶的異響。說不定……

吳尚書雖然滿心疑惑,但是考慮到他可是奉了官家的聖諭,前來彈壓考場紀律的,應該不會有別樣心思吧……

不過方才看他那臉就跟刷了石灰似的很不好看,手都已經伸到了襠中,怎麽看也不像是要跟舉子串通。

倒像是拉在了褲襠裏一般,一想到這,吳尚書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連呸好幾口。

興許真是嬌生慣養,不習慣這貢院那些過於幹硬的工作餐,以至於鬧了肚子。

罷罷罷,回頭著人讓陪同留在貢院的醫者給他瞧瞧,說不定紮上幾針就好。

至於開藥,呵呵,那是不可能的,畢竟這是科舉考試的貢院,不是藥房。

幾位禦前班直,看到楊中官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不多時來了一位負責灑掃的雜役。

很快,這位雜役就捂著口鼻,從屋子裏邊提走了馬桶。

不大會的功夫,幾位正在悠閑的吹牛打屁的禦前班直又看到了楊戩氣極敗壞地沖了過來,沖進了屋子裏邊。

旋及,楊中官那尖銳的嗓音,讓呆在屋外的一幹糙老爺們都渾身綻起了雞皮疙瘩。

“是誰幹的,誰把咱家的馬桶拿走了?!”

“啊這……楊中官他這是怎麽了?”

“難道有人偷換了他的馬桶?”

“不能吧,那玩意就是貢院裏配發的。”

那位禦前班直頭領只能硬起頭皮趕過去稟報,說是被雜役給收走了。

下一刻,楊中官一臉氣極敗壞的撩起前襟,沿著頭領所指的方向狂奔而去。

這讓禦前班直頭領整個人都迷了。難不成,這位楊中官丟了金銀在馬桶裏不成?

楊戩剛剛穿過院門,先不多遠,就看到了一名雜役提著一個被水洗過的馬桶正迎面走來。

“你給咱家站住,你這個馬桶是從哪來的?”

“小人見過楊中官,這馬桶……應該是你屋裏的。”

“你,你洗了?”楊戩的尖嗓門又下意識地擡高了至少一個八度。

這位雜役一臉懵逼地看著跟前這位大宦官,又看了一眼手中的馬桶。

有些不確定,難道自己清洗掉的不是汙物而是寶貝?

下一刻,楊戩站在了那片專門用以傾倒汙物的大坑前,那正是之前他無比嫌棄的貢院差役與士卒所用的公用茅坑。

那濃烈的臭味,熏得他恨不得扭頭就跑,可是,一想到陛下的心血,想必此刻正在那大坑裏邊沉浮不定。

楊戩這一刻想死的心都有了,怎麽辦,怎麽辦?官家安排給自己的重任,結果這都還沒開始,就已經到了結局。

一想到官家在自己前往這貢院之前的鄭重交待,耳提面命。

倘若官家知曉,那高璋是因為自己的失誤,而導致科舉失利。

楊戩就覺得心生寒意,官家會相信自己真的是不小心,才把那枚好寶貝落在了馬桶裏嗎?

楊戩覺得,官家肯定不樂意聽完自己講述這個離奇的經歷。

禦前班直那幫粗鄙武夫的大棒,會讓自己享受一回什麽叫皮開肉綻。

捂住口鼻,艱難地向前又邁了兩步,看著那個占地差不多有件小屋子大,上面還蓋著蓋板,只有一小半露天的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