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花瓣雨 祖宗在洗澡,你出去

闕清月身後四人, 看向老者手中那張闕朝歌的畫像。

鹿三七看得連扇子都合上了。

東方青楓朝那張畫多看了兩眼。

他鎮守的是上古戰場之一,朝歌城,聽說闕朝歌便出身此城, 但他沒有見過闕朝歌的畫像。

確實眉眼, 臉形很像,氣質雖然一個英姿颯爽,一個玩世不恭懶洋洋,但是,也許是所謂的天人之姿,總有相似。

或者是那種玄之又玄的獨特氣質,看過就會覺得,她們很像。

東方青楓細看了兩眼後。

這就是,闕清月轉世前的樣子?

他又看向身旁的闕清月, 真人就站在他面前,她的發髻,只簡單以頭發轉圈綁好, 用了一根藍色葉子發簪固定插在發上。

發簪上的藍色葉子其實是一顆顆藍水晶, 在陽光下反射著低調的光茫, 看似凡品,戴在她頭上,卻不似凡品。

她的發髻梳的微微靠下, 更添幾分慵懶。

東方青楓又看向那幅畫,原來,她將頭發高綰束起,竟是那個樣子。

其它二人見到畫像, 也嘖嘖稱奇, 玄門傳言闕門小公主乃是闕門老祖轉世, 其實大家聽著覺得這不過是江湖傳揚的名頭罷了,就像鹿三七,江湖人稱銀扇公子,就是一個稱謂。

誰也沒真信。

幾人嘴上叫她祖宗,闕氏小公主,或小祖宗什麽的,但是,從不覺得她真是玄門祖宗。

但當真正的闕氏老祖畫像,就在面前時,看著那畫像,再看看真人,那種親眼目睹的真實感。

仿佛隔著畫作,跨越了五百年的時光。

一個人從畫中,走了出來。

她與畫,面對面地站在了一起,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他們不知道闕清月看著自己前世,是何感想,但他們看得目瞪口呆,全身起雞皮疙瘩。

在這一刻,劉司晨,才真的有點信了。

這闕氏小公主,難道真是五百年前闕朝歌的轉世?

命運這東西,有時候真的玄而又玄,你信它吧?

你不信它吧?

皆無言。

“老族長,把畫收起來吧。”闕清月揮了揮袖子,提醒那位族長。

別人看的津津有味,她卻看向地面,指尖一直輕點著袖子,只想趕緊結束這尷尬的一幕。

“好好,收起來。”族老將畫交給身邊的族人。

他見其它四人,皆在闕清月身邊,頗為親密,應該是同伴,便道:“四百多年前畫像中的恩人救我祖輩,福蔭我祖輩八代人四百余年。”

“如今恩人的後人來到此地,我等族人榮幸之至,若不嫌棄,就隨我入莊多休息幾日,莊裏雖不比世俗繁華,但也有幹凈的住處,豐盛的美酒和食物,讓老朽與莊裏的人多多款待幾位一番。”

盛情難卻。

四人皆看向闕清月。

入不入莊,是她一句話的事。

畢竟這是闕清月的前世之身,闕朝歌的主場。

闕清月看向身後幾人,這大半月荒裏來,野裏去,大家看似遊刃有余,其實都很疲累,荒野食物雖充足,但加工簡陋,天天吃肉,再好吃也膩了,此時聽到普通的美酒美食時。

劉司晨,元櫻口水都要流下來。

闕清月回過頭,看向面前老族長與他的幾位族人,凝神之下,功德海皆正常,都是普通人。

暗嘆一聲,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她還能受到闕朝歌此人遺留的惠恩。

罷了。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她看了眼身後人,無論是她,還是身後四人,都需要這樣一處地方可以歇息,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請幾位跟我來。”族長旁邊的族人伸手引路,走在前面,帶著幾人往莊子裏走。

族長帶過來的人,跟在後面,看著這五個外來人,皆瞪大了眼睛。

在這樣叢山峻嶺中,鮮少有人出沒。

因為隱居,莊人甚至一生都未見過外面的人。

對他們來說,外面不知有多新奇。

如今能得一見,自然興奮都在臉上。

那位最早發現闕清月的小兄弟也在其中,他走在前面,卻一直頻頻向後望。

他從未見過外人,但只這第一次,就見到了讓他難以忘記的驚艷絕倫的人物。

正如那首曲子,如果初遇的人,太過驚艷,這一記恐怕要記上好幾百年。

而這句話,五百年前可以用在闕朝歌身上,五百年後,又用在了闕清月身上。

人群裏年紀不大的女孩,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中間那個穿著孔雀藍披風的人。

她在一群人中,邁步向前走,身後披風隨她的動作自然擺動,身姿美而從容,看向他們毫無怯意,發梢在身後微微輕蕩,隨著背的線條柔滑垂落,行走時,從頭到腳都有一股獨特氣質在其中,讓人見之難忘。

她在莊子裏,從沒有見過如此好看的人。

恰如冰河破開,蕩人心魂,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