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 單純看不順眼而已

真是手滑了,李欽載原本打算將那只酒壇扔在年輕人面前的地上,制造哐當的碎裂聲響,以及酒濺一地的豪華視覺效果。

在這種效果的加持下,李欽載作為主角,出場效果才會酷炫。

他也沒想到自己的手法竟然如此精準,不偏不倚砸中了年輕人的狗頭。

雖然同樣是大快人心,但出場效果顯然打了折扣,而且背後偷襲的小人之舉也屬實減弱了主角光環。

李欽載盯著自己的雙手,嘆了口氣。

該準的時候不準,當初萬馬軍中,自己手執三眼銃,莫說斬上將首級,就連普通的敵軍都沒打中過。

今夜的狀態卻有如神助。

年輕人捂著頭,鮮血汩汩順著臉頰往下流,臉上的酒水和血混雜在一塊,頭發上還殘留幾許陶罐的碎片。

痛得哇哇慘叫,視線卻盯住了樓上的李欽載。

“何方狗賊,膽敢暗算我!”年輕人憤怒大吼。

李欽載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傲然地仰起鼻孔:“我,單純看你不順眼而已,怎樣?”

見李欽載衣著華貴,氣質不凡,顯然不是商賈子弟,年輕人臉色有點變了,嘶聲道:“有膽報上名來!”

這不是先禮後兵,而是盤道,江湖人的套路。

先確定對方的身份,衡量一下自己惹不惹得起,如果對方沒背景沒實力,那就幹了再說,若對方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那麽雙手一抱拳,郎聲一句“梁子我記下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巴拉巴拉”。

說白了,盤道就是欺軟怕硬的一種粉飾手法。

李欽載很清楚對方的目的,於是搖頭笑道:“不不不,我不告訴你姓名,怕你知道後就不敢開打了。”

“眾目睽睽之下,我砸你一酒壇,面子裏子掉了個幹凈,是男人都忍不下這口氣,要不你先上來報了仇再說?丟掉的面子必須親手再掙回來呀。”

李欽載壞笑著煽風點火,眾人的目光紛紛望向年輕人。

年輕人頓時愈發騎虎難下,李欽載的衣著和氣度,確實像惹不起的樣子,可他的話沒錯,失去的面子怎麽也要找回來,不然以後跟信徒們收錢都沒臉了。

不氣盛還叫年輕人嗎?

年輕人左右看了看,咬了咬牙,道:“上!揍死他再說!”

三名景教信徒揚起拳頭便朝樓上沖去。

李欽載瞥了瞥一旁的孫從東和宋金圖,道:“拳腳方面,我是個廢物,所以,有勞二位了。”

孫從東笑道:“李縣侯放心,末將定將這幾個雜碎伺候得服服帖帖的。”

宋金圖仍是一言不發,但已開始默默活動手腕。

二人皆是禁軍裏的將軍,論拳腳,赤手空拳單挑三五個大漢不成問題,眼前的三個景教信徒實在不夠他們塞牙縫的。

景教信徒沖上樓,人還沒站穩,人狠話不多的宋金圖便一記大腳踹去,正中一人胸口,三人順著樓梯便滾了下去。

孫從東和宋金圖緩緩走下樓梯,孫從東嘿嘿怪笑,像足了大反派殘害忠良的樣子,宋金圖則面無表情一言不發,像莫得感情的殺手。

三名景教信徒察覺不對,李欽載這位華服公子本就氣質不凡,他的身邊還有兩個彪形大漢,身手更是不凡。

這顯然不是尋常商賈人家的配置,人家配不起。

只有權貴人家的子弟才會有如此排場。

被酒壇砸了頭的年輕人躺在地上,忍痛舉起了手:“慢,慢著!你記得嗎?我還請你吃過飯呢……”

孫從東呸了一聲,一口口水吐在他臉上:“狗雜碎,請老子吃飯,你配嗎?”

“我今日服軟了,願向那位公子賠罪,閣下不如饒我一次如何?”

孫從東笑道:“好啊,老老實實讓我揍你一頓,就饒了你。”

年輕人忍著氣道:“我與那位公子和您兩位素無恩怨,為何無緣無故欺辱於我?”

孫從東冷笑:“你欺辱別人時,可曾想過自己的報應?”

“那是我景教之事,與旁人無關。”

孫從東正要繼續跟他辯駁,樓上的李欽載不耐煩地拍了拍欄杆,道:“老孫,讓你去學堂講課好不好?跟這種雜碎論什麽道理。”

“看不順眼,揍就揍了,揍他需要理由嗎?”

孫從東哈哈一笑,道:“聽到了嗎?我家公子說了,看你不順眼,揍就揍了。”

說完孫從東和宋金圖擡腳就踹,一輪暴風驟雨般的拳腳下來,三名景教信徒毫無還手之力,很快便奄奄一息。

青樓內的動靜很快傳到外面,站在外面守衛的劉阿四等部曲聽出不對,急忙沖了進來,見孫從東和宋金圖正意猶未盡的活動手腳,地上卻躺著三個人,不由愕然。

李欽載這才慢慢走了下來,看都不看地上躺倒的三人,對劉阿四道:“將這三個東西扔出去,莫臟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