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前塵韻事

試驗面膜沒什麽技術含量,大抵便是讓丫鬟試試後,看她的臉蛋有沒有過敏反應什麽的。

李欽載對自己的配方有信心,裏面的人參,珍珠粉,還有幾味草藥對人的皮膚都沒有任何刺激性和副作用。

丫鬟戰戰兢兢看著李欽載從一個小瓶子裏挖出一大塊膏狀物,刮墻皮似的用小木片將膏狀物均勻抹在她臉上。

很快丫鬟的小臉蛋布滿了灰黑色的糊糊。

“五少郎,奴婢,奴婢……害怕。”丫鬟帶著哭腔道。

“怕啥?怕我糟蹋你?你是不是瘋了?我是你那麽容易得到的男人嗎?”

丫鬟愣了一下,見李欽載的神態語氣似乎真沒有糟蹋她的意思,不由長松一口氣。

丫鬟的反應看在李欽載眼裏,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雖然自己算不上貌若潘安,但好歹也有幾分濁世佳公子的味道,每天堅持洗兩次臉的話,看起來還是有點小帥的,你這松了口氣的表情屬實有點侮辱人了。

敷上面膜後,按理要等半炷香時辰,丫鬟跪坐在屋子裏一動不敢動。

李欽載嘴有點幹,於是沒話找話。

“我以前糟蹋過府裏的丫鬟嗎?”

丫鬟眨眼,不動,也不說話。

李欽載也不催,仰頭望著房梁,喃喃道:“吳管家說我上火,看來真應該找個女人敗敗火……”

丫鬟嚇壞了,急忙道:“有!”

李欽載驚了,自己的前任還真幹過這事兒?連窩邊草都不放過,是有多饑渴。

丫鬟隨即又小心翼翼解釋道:“……也不算糟蹋,六年前,您與霖奴頗為親密,奴婢們都以為您會將霖奴收房納為侍妾,只是後來不知為何,霖奴悄然離開了李府。”

李欽載愈發坐不住了,沒想到隨口閑聊居然挖出了前任的風流八卦。

“霖奴也是府裏的丫鬟?”

“是,聽說是犯官之女,坐事被牽連,本來要打入內教坊為舞伎的,老公爺與其親有舊,出面保了她和幾位親眷下來,讓她入府當了丫鬟。”

丫鬟小心地看了他一眼,輕聲道:“她是您的貼身丫鬟,只服侍您一人,那幾年五少郎與霖奴可親密得很,五少郎您忘了?”

李欽載沒搭話,皺眉思忖不已。

顯然,這裏面有故事。

可是李欽載並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故事,他占據了這具唐朝的身體,但並沒有融入這個人的人生。

暗暗記下了“霖奴”這個名字,五年前的事了,李欽載知道現在問估計也問不出什麽,以後會慢慢知道的。

“時辰到,去把臉洗了,用冷水洗。”李欽載吩咐道。

丫鬟聽話地洗了臉,然後摸了摸變得光滑的肌膚,驚喜道:“五少郎,奴婢的臉好像有些不同了。”

“什麽不同?”李欽載笑問道。

“奴婢不知如何說,好像皮膚緊致了一些,清爽了一些……”丫鬟努力組織著詞匯。

“有沒有不良反應?癢啊,痛啊什麽的。”

“沒有。”

李欽載哈哈一笑,成了。

……

後院主宅臥房內,李欽載親自動手,用小木片將面膜慢慢地塗抹到母親李崔氏的臉上。

李崔氏四十來歲了,她的皮膚早已變得松弛,眼角和額頭也有了許多皺紋。

李欽載塗抹得很細心,仿佛在雕琢一件藝術品。

認真專注的模樣令李崔氏想笑,李欽載趕忙道:“母親大人莫笑,敷面膜時不能笑,否則便無效了。”

“好,為娘不笑,你盡管抹。”

李思文跪坐在桌案邊,裝模作樣地翻著一本書,不時朝李欽載扔過一記白眼。

李欽載搞的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對李思文來說便是不走正道。

李思文是名將之後,但他卻是純粹的讀書人,讀書人眼裏的別人,只要不讀書,都是邪魔歪道,是孽障。

李欽載看見了老爹的白眼,但他毫不在乎。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莫欺少年窮。你不停扔白眼的這位少年,馬上就不窮了。

半炷香時辰後,李崔氏洗了臉,李欽載殷勤地端來一面銅鏡。

對鏡照了一番,又摸了摸自己臉上的肌膚,李崔氏驚喜地道:“我兒果真不凡,用了這東西後,肌膚舒服多了,而且很緊致……”

拽過李欽載的袖子,李崔氏指著銅鏡喜道:“我兒快看,為娘眼角的皺紋都淡了許多,這個名叫面膜的東西委實有用!”

李欽載笑道:“母親每日睡前塗抹,堅持下去的話,孩兒擔保母親會年輕十歲。”

李崔氏掩嘴笑個不停:“年輕十歲可好,長安城那些貴婦們會嫉妒死呢。”

李欽載甜甜地道:“母親年輕十歲,孩兒以後叫您姐姐好了,聽起來也順耳……”

李崔氏愈發笑得不可遏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