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幫她搶人 ◇(第2/4頁)

她喚青棠,見到進來伺候的婆子,怔了許久,忙四下環顧,這才認出不是她的閨房,是和她閨房很像的城東宅子。

“夫人,快梳洗用飯吧,主君還在等著。”

陸鳶隱約記得昨夜的事,她毫不留情回擊了褚昉的幸災樂禍,激怒了他,他帶她來這裏,是想做什麽?

不是說好了,昨日話昨日了,不記仇的麽?

陸鳶梳洗妥當時,褚昉已經等了將近一個時辰,二人對坐,像以前在蘭頤院一樣,安靜地用過早飯。

陸鳶問:“安國公不用當值麽?”

“不用。”褚昉淡漠地說。

陸鳶閉口不提昨夜的事,也不質問他為何帶自己來這兒,只是謝過他關照,起身作辭。

褚昉卻說:“這是你的宅子,是你帶我來了這裏。”

他這樣一說,顛倒是非,好像是她醉酒勾誘了他一般。

陸鳶深知昨晚激怒了他,有意含混過去,遂沒有多做爭辯,只是辭道:“我一夜未歸,須回去了。”

“你想把周元諾搶回來麽?”

褚昉昨夜一宿無眠,想定一件事,雖是聖上賜婚,但畢竟還未完婚,未成死局,只要周家願意吃些苦頭,這樁婚約不是不能退。

陸鳶下意識頓住腳步,回頭望他,目中只有審視和疑慮。

褚昉若真想幫她,之前不會瞞著她,不會任由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又在打什麽主意?

陸鳶想扭頭就走,可事關她最在意的東西,她還是問了句:“安國公有辦法?”

褚昉只是點頭,並未說出是何辦法。

“為何幫我?”

經這些事,陸鳶便是再遲鈍也明白褚昉對她確實有些不一樣,且依他行事看,不像是單純成人之美、助人為樂。

褚昉也不瞞她,如實說:“我有私心。”

“這件事若成,你我自此再無糾葛,我會賀你得遂心願,但這件事若不成,我要你,心甘情願嫁我。”

陸鳶忖了少頃,笑了聲,“安國公,你不覺得,矛是你的,盾也是你的麽?”

“你答允幫我搶人,又說搶不成就要我嫁你,我如何相信你是真心幫我?”

搶得成搶不成,全靠他一面之詞,實難讓人信服。

褚昉早知她的憂慮,說:“聖上賜婚,周元諾反悔,便是抗旨不遵,辜負聖恩,輕則免官入獄,重則或流放或斬首,周家畏懼的是這一點,你不敢去搶人,畏懼的不也是天威麽?”

“只要你有能耐讓周元諾抗旨悔婚,我能幫你保他性命,保周家安然出獄,但,不保他們今後官途。”

就看周元諾願不願意冒險,賭上周家的榮華富貴,娶陸鳶進門。

“你如何保周家安然出獄?”

事關周家性命,一旦元諾邁出那一步,就沒有回頭路,縱使有褚昉的承諾,陸鳶也不敢輕易答允。

“抗旨悔婚雖冒犯天威,到底不是十惡不赦的大罪,就算周家承了諸多天恩在前,悔婚實不道義,但終究是兒女情長之事,聖上就算當時大發雷霆,將周家下獄,但絕不至定他們死罪,周家父兄在朝中頗有清名,周元諾又是太上皇降旨褒獎過的狀元郎,待緩些時日,聖上的氣散了,找人上奏為周家求情,再請太上皇出面說上幾句,周家就算不能繼續做官,也不致丟了性命。”

陸鳶問:“你能請動太上皇出面?”

若有太上皇出面,這件事倒有些成算。

褚昉點點頭。

國無二主,請太上皇出面幹涉聖上的決定實為大忌,但若必要,他會冒這個險,太上皇或許會看在他以往的功勞給他幾分薄面。

“可是,你不怕聖上因此記恨於你麽?”

一朝天子一朝臣,自當今聖上登位,褚昉看似官爵如舊,其實已被聖上抽走許多實權,北衙禁軍獨立便是其中一端,聖上若知是褚昉請太上皇出面幹涉,極可能棄他不用。

“有過則罰,有功則賞,起起落落,尋常事罷了。”

陸鳶看向他,第一次這般認真地審視著他。

從前夫妻,他不與她論朝堂,她也無意管他官場沉浮,只當他為將者嚴苛霸道,時時告誡她不準借褚家權勢謀生意,是怕牽連褚家犯錯,丟了官,以為他極看重官途。

今日聽他此言,倒有些淡看名利、洞悉世故的通達。

陸鳶聽父親說起過褚昉少年事,言他少有才名,任俠好義。

先帝朝打擊世族,欲將其占領的大宗田地收為官有,但多番受阻,推行艱難,遂有人誣告褚父糾結世家暗中作祟,還捏造出一份謀反的證據來,褚家無論在京在邑者皆被捕入獄。

褚父太極殿上剖心以證清白,先帝憫其行,允當時僅有十五歲的褚昉戴罪出獄,為父洗冤。褚昉只用了十日便推翻了那謀反的證據。褚家雖免於囹圄,但失了主心骨,慌亂了好一陣,最後亦是褚昉安定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