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心中疑慮 ◇(第2/2頁)

陸鷺問道:“那元諾哥哥現在的藥都是宮裏配的麽?”

周夫人點頭:“聖恩浩蕩,實在是有些受寵若驚。”

陸鷺歡喜:“莫驚莫驚,元諾哥哥那麽厲害,這些都是應得的!”

周夫人亦很欣慰:“元諾確實爭氣,比他兩位哥哥強的多。”

話裏話外滿是自豪。

···

沒過幾日,周夫人就差人送來了《輿服錄》和陸家姐妹貼補進去的藥錢。

陸鷺興奮不已,捧著《輿服錄》往繡莊籌謀生意去了。

陸鳶卻有些心不在焉,總覺得周夫人哪裏怪怪的。

聖上賜藥為近臣治病並無不妥,可崔太妃何故與周夫人如此交好?只是因為年歲相近,聊得來?

崔太妃於當今聖上有救護養育之恩,據傳先帝在位時,聖上生母因巫蠱之禍坐罪死,當時只有七歲的聖上也被接進宮內教養,是崔太妃一路從王府跟進皇宮,在波譎雲詭的宮城內護佑聖上平安,又伺機將他帶離皇宮,可謂勞苦功高。聖上登位後,崔太妃最受敬重,起居用度皆如太後制。

聖上看重周玘,多方厚賞籠絡,乃是朝堂事,崔太妃何苦多番賞賜周夫人?難道還是出於替聖上籠絡臣子的考慮麽?

可是,並不合理。這兼及周家嫂嫂的厚賞,未免過於隆重了些。

倒像,兒女親家之間的你來我往。

想到這裏,陸鳶心下一沉,再聯系還錢一事,她心中猜測越來越重。

她一向敬重周夫人,與她親厚的很,不願朝這方面想,可種種跡象又讓她不得不疑。

這日周玘下值來看她時,她本想問問情況的,但見周玘眉心不展,似很憂慮,便忍下想問的事,關心道:“怎麽了,說話太直,得罪人了?”

諫議大夫那位子,很容易得罪人,加上周玘的性子,更容易得罪人。

此時已是七月流火,暑氣漸消,二人並肩走在沙堤上,綠柳斜垂,夕陽晚照,將並行的影子拉得斜長,卻並無交集。

周玘搖搖頭,道句:“沒什麽。”

說罷這句,他便只是沉默不語,連腳步都沉重了些許。

陸鳶覺得周玘定有心事,不願再給他多添煩悶,遂絕口不提之前想問的事,陪他走了會兒,寬慰:“朝堂的事,我幫不到你,但你量力而為便可,不要憂思過重,傷了身體。”

聽來竟有些愛莫能助的無奈和自責。

周玘停下腳步,看向陸鳶,神情很是認真,甚至有些嚴肅,嚴肅得讓陸鳶有些陌生。

“淩兒,別這樣說。”

別用這樣的語氣,朝堂事本就是他的事,陸鳶幫不上很正常,根本無須自責。

“淩兒,你已經幫我太多、給我太多了,以後的路,陪我走就可。”

不要總想著替他遮風擋雨,那不是她必須承擔的責任。

陸鳶笑了笑,“你那麽嚴肅做什麽?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惹你了。”

周玘面色這才緩和了些,低頭忖了片刻,忽鄭重開口:“淩兒,我們成親吧,我不想等了。”

陸鳶愣住。

擡頭望他,時光好像刹那回到了四年前,好像他們之間從無任何阻隔,只要她點頭,這姻緣即刻便能成。

但只是一瞬,時光好像倏忽翻過四年,陸鳶神思一醒。

這四年裏,她嫁過人,且和離才兩個多月,坊間的流言蜚語尚未完全過去。

實不宜在此時再論婚嫁。

“元諾,我想等一年之後再說。”陸鳶認真道。

周玘看她半晌,沒再堅持,點點頭:“都依你。”

陸鳶心生愧疚,“是我不好,讓你等了這麽久。”

周玘笑了下,想走近她些,望了望沙堤上同來散步的人影,沒再近前,只是說:“別這樣說,我甘願。”

二人相伴又說了會兒話,陸鳶始終沒有問出心中疑慮,且因周玘說出成親的話,她更疑心是自己多想,或許崔太妃與周夫人就是投緣親近罷了。

臨別,陸鳶說了自己近期離京前往汝州籌謀生意的打算,“之前就想去的,因京城戒嚴耽擱了許久。”

周玘從不阻攔她為生意奔波,只是交待:“一切小心,等安頓下來,與我遞信。”

又說:“聽母親說,阿鷺想接宮裏的生意,若需幫忙,盡可開口。”

陸鳶點頭,猶豫了會兒,忖度著說:“崔太妃,好像很喜歡你?”

周玘神色微妙地變了變,旋即溫和如常,“只是看在聖上的面子罷了。”

陸鳶已經在自責朝堂事幫不上他,他不想她再受煩擾,他自己惹上的麻煩,自己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