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他聽她的 ◇(第2/3頁)

周玘搖頭,褚昉若真想找他的麻煩,不會放棄吏部選試這個好時機,只要以探病為名請一位禦醫過來幫忙,讓他醒來或許有些難度,讓他至此昏過去卻是輕而易舉。且依褚昉行事來看,他約是別有用心。

“阿鷺,你且回去歇歇,我要準備一下明日的選試。”

一般而言,吏部選試不會再出意外,但他這一病,恐怕整個朝堂都以為他弱不禁風,他得再用力一些,讓聖上不舍得因他的病而放棄他。

陸鷺交待他別太勞累後離了周家,才出巷口,見賀震抱臂而立,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賀震一句話不說,一雙眼睛如寒潭盯著陸鷺。

“你幹什麽這樣看我!”陸鷺迎著他的目光質問。

“你跟這狀元郎什麽關系?”賀震冷聲問。

賀震在陸鷺面前從沒發過脾氣,向來都是笑呵呵的,今日這般冷著臉,著實惹了陸鷺厭煩,激起了她的逆反心。

“你管的著嗎?終究我還沒嫁你呢,你有什麽資格管我!”陸鷺氣哼哼推開擋路的賀震。

“今日不說清楚,別想走!”

賀震扯著陸鷺手臂,也不管她如何掙紮,直接把人帶到巷尾角落裏,長腿一伸抵在墻上,把人圈在了方寸之地。

“連著四五日了,你天天往這跑,你眼裏還有我嗎?”

賀震兇巴巴地責問,陸鷺怎會示弱,仰頭與他對峙:“你有什麽資格說我?你去望月樓喝花酒,我說你什麽了嗎?”

賀震擰眉,“你調查我?”

“我查你怎麽了?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心虛什麽?”陸鷺氣得小臉通紅。

賀震有一瞬心慌,立即辯解:“我是去喝酒了,但我從沒留宿,你到底查清楚了沒有,別血口噴人!”

陸鷺在氣頭上,才不管賀震如何辯解,說道:“你愛留不留,愛宿不宿,愛跟誰好跟誰好,我不管你,你也別來管我!”

賀震沒料想陸鷺竟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一時氣急,重重擡腳又重重落下,直踹掉了一層墻皮,“你說什麽渾話!”

陸鷺只覺耳邊轟隆響,差點以為墻被他踹塌了,嚇得愣在原地,呆呆望賀震片刻,一把擰在賀震高高支起來的腿上,怒道:“你兇什麽兇!”

陸鷺掐著一星點兒肉轉圈擰,似要把那塊兒肉生生揪下來,賀震痛得嘶聲吸口冷氣,忙收腿閃避,陸鷺卻趁機推開他溜掉了。

“你!”

“沒見過你這麽刁蠻的!”賀震實是氣狠了。

陸鷺駐足,回頭看賀震,眉心已揪做一團,忽摘下頭上戴著的絹花朝賀震砸去,“我就是這麽刁蠻,你有種就去退婚!當我稀罕你麽!”

“退婚就退婚!你等著!”

話趕話,賀震一時口快,一句話沒過腦子,就這麽丟了出來。

“等著就等著!不退是狗!”

陸鷺胡亂抓起一把地上的石子沖賀震砸了一通,氣呼呼地跑走了。

賀震想都沒想,拔腿追了幾步,忽意識到自己方才說了什麽話,愣在原地。

他看看手中攥著的絹花,懊惱地捶了自己一拳。

···

春日晴好,道旁山花爛漫,芳香清冽,陸鳶沒有乘車,而是穿了一身胭脂色騎裝,打馬緩行。

兩個小郎子也不想坐馬車,都鬧著要騎馬,元郎已學過馬術,會些技巧,只是身量尚不足以馭馬,陸鳶不敢叫他們獨自騎馬,便與陸徽一人載一個。

二郎與陸鳶同騎,躍躍欲試總想奪過馬韁控馬,陸鳶不給,他只能無奈地瞪著圓溜溜的眼睛。

褚昉抓準時機,誘哄二郎:“過來與我同騎,我教你控馬?”

這一路行來,他像個透明人一般,連二郎都不往他跟前湊了。每次明明看著陸鳶姐弟笑談,他一走近,他們總是戛然而止,然後各自尋個借口散去。

陸家姐弟姑侄似是築起了一道高墻塢壁,他在墻外徘徊,找不到融進去的門道。

二郎畢竟年紀小,又實在想控馬,期待地看看褚昉,又去探哥哥和小叔叔神色,見他二人都扭過頭來震懾他,想了想,沒有回應褚昉,怏怏低下頭去。

小叔叔和哥哥不準他跟姑父玩,不然就再也不理他了。

陸鳶不忍小侄兒如此失落,讓出一半馬韁給他。

二郎頓時喜笑顏開,雖只握著半截馬韁,卻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灌在兩條小腿上,噔地一夾馬肚,高喊一聲“駕”。

馬兒一聲嘶鳴,一陣風似的朝前疾馳而去,霎時將陸徽等人撇在後頭。

陸徽打馬要追,褚昉已先他一步追了出去,留下一句“護好元郎!”

道上行人雖不多,但偶有農人趕著排子車來往,陸鳶怕沖撞了他們,勒緊馬韁想讓馬兒停下來,奈何二郎興奮至極,一個勁兒地夾馬肚喊“駕”。

馬兒越跑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