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何故生厭(第2/3頁)

說著竟面露委屈,低低抽泣著:“是我多話了,嫂嫂莫怪。”

“壞人!你又欺負我阿娘!”果兒被褚昉托抱在懷裏,扭頭氣沖沖看著陸鳶,緊緊攥著手中玩具,咬牙切齒地說。

陸鳶沒理會果兒,只是看著鄭孟華說:“那表姑娘方才的話是何意思,還是當著國公爺的面說清楚吧。”

鄭孟華連連搖頭,捏帕子拭淚,喃喃說:“是我多話,我只是隨口一問,並無他意。”

“壞人!不許欺負我阿娘!”果兒揚手拋出玩具朝陸鳶砸去。

陸鳶偏頭一閃,玩具自她眼角掠過,砸在了後面人群裏,幸而女娃年紀小,力道輕,人群並沒什麽反應。

鄭孟華立即訓誡果兒:“不許砸舅母!”

果兒方才已經噙了淚,被母親這麽一訓斥,頓時哇哇大哭起來,哭號著:“舅舅,壞人又欺負我,欺負我阿娘!”

李五郎見母親和妹妹都哭,也憋紅了眼,猛地撲過去推了陸鳶一把:“不許欺負我阿娘!”

褚六郎不樂意了,一把將李五郎推到在地:“誰欺負你阿娘了!你阿娘自己哭的!不許打我嬸娘!”

褚六郎身強力壯,也未手軟,直推得李五郎在地上滾了一圈,李五郎憋紅了臉,站起來待要再戰,被鄭孟華阻下,陸鳶亦將褚六郎擋在身後,柔聲勸了幾句。

褚昉勸哄不住果兒,只得將其交給鄭孟華抱著,冷冰冰地掃過陸鳶,卻什麽話也沒說。

如此一鬧,陸鳶與周三公子的事暫且被拋諸腦後,幾人也都無甚興致閑逛,好在後來碰上裴氏一行,陸鳶和褚六郎趁機辭了褚昉,才又得逍遙片刻。

···

夜中,蘭頤院內。

逛了大半日的廟會,陸鳶實是有些乏了,早早洗過腳,吩咐青棠收拾好明天回娘家要帶的東西,便打算歇下。

“夫人,姑爺來了。”

從青棠小心翼翼的神色中,陸鳶便知來者不善。

她把鄭孟華母女惹哭的賬還沒算呢。

果然,褚昉冷著臉進來了,坐在桌案旁一句話不說,就這般冷幽幽地盯著陸鳶。

陸鳶亦不說話,垂首恭立。

夫妻二人竟似兩軍對峙,敵不動,我亦不動,生生在靜·默中拉鋸出勢均力敵的意味來。

最後,依舊是褚昉先開口,“陸氏,孟華寄人籬下,本就敏感多愁,你何必咄咄逼人,惹她新歲伊始就傷心一場?你作為主母的氣量何在?”

聽到“主母”二字,陸鳶只覺好笑:她和鄭孟華,到底誰才是實打實的主母?

她微微嘆了一息,並沒像往常一樣恭順認錯,而是說道:“闔府上下都視表姑娘為褚家人,誰能想到,表姑娘會以寄人籬下自居呢。當時國公爺也在場,若覺我話語不妥,便請責罰。”

她語氣一如既往地柔和,沒有半點鋒芒,褚昉卻總覺得有根無形之刺倏地穿透胸口,將一口氣封悶在心,上不來下不去。

闔府上下都視表姑娘為褚家人?表姑娘,褚家人,她還是在計較平妻一事。

請罰?她又在以退為進。

她把他之前的告誡都當耳旁風麽?

說過多少次不要耍手段,不要自作聰明,她充耳不聞,依舊我行我素。

褚昉捏捏眉心,神色有些厭煩。

“陸氏,你當真覺得我不敢罰你麽?”

陸鳶柔聲道:“不曾有此念。”

褚昉猝不及防噎了下。

他從沒有罰過她,因她向來恭順,凡事只要他說“錯了”,她定會溫順地認錯,且再也不會犯相同的錯誤。

是以,他還真不知道,她到底怕不怕他的責罰?

難道她如此乖順,真就是被褚家的規矩嚇唬的?

褚昉想起她初嫁時替丫鬟求情的事,大約就是那事給了她陰影?

但彼時她剛嫁進來,她父親又是那副卑劣品性,母親有意在她面前立威,處理事情難免激進了些,竟讓她刻骨銘心麽?

想到她為褚家婦這幾年,雖受母親冷待,依舊能不怒不怨,雖無大功,亦無大過,近日不過因平妻一事心緒不暢,這才對他耍小性兒,也不是不能容忍。

且今日新年,萬象更新,不宜生氣。

褚昉神色倏然緩和,戛然止了話題,說句“歇吧”,便站起身來。

寬衣入帳,陸鳶沾床就睡,察覺有只溫熱的大手在腰際梭巡。

“國公爺,我今日實在累了,明日還要早起回娘家。”

陸鳶音色疲軟,聽來竟有些撒嬌央求意味,褚昉不自覺揚了下唇角,在她腰上不輕不重掐了下,倒也沒再勉強。

明日大年初二,陸鳶要回娘家拜年,往年她都會鄭重說與他,實則在詢問他是否同去。

褚昉從未松口答應,但今年,陸父已然一敗塗地,掀不起風浪,便是去一趟,也無不可。

“明日要回陸家?”褚昉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