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緣於逼嫁(第2/3頁)

周夫人似是自言自語地慨嘆:“人都說這百壽果醜貴醜貴的,我還在想,為何越醜越貴,今日一嘗,才知一分價錢一分貨,我們有口福,跟著老夫人沾光了。”

陸鳶笑著看了周夫人一眼。

這百壽果十分稀見,且不易存放,也就陸家有行商背景才能弄到這麽兩大箱,情意重不重不好說,禮是真的不輕。

王嫮聽罷周夫人的話,自知失言,面色一訕,再不說話了。

鄭氏這才道:“我不饞這些東西,大家若吃著好,便分著吃了。”

突然看向鄭孟華道:“我記得你最擅長作詩,不如就這百壽果作首詩?”

滿堂響起附和聲,鄭孟華只好吟了首,眾人紛紛拊掌稱贊,“才貌雙全”等話不絕於耳。

宴畢已是夜幕低垂,陸鳶送周夫人出門。

臨上馬車,周夫人握著陸鳶手臂道:“不管怎樣,保重身子。”

她想到陸鳶過的不好,可沒想到是如此不好,竟讓一個明媚嬌蠻的女郎變得如此沉靜寡言。

陸鳶笑著點頭:“會好的,別擔心我。”

···

壽宴過後,鄭氏分了一些庶務交由鄭孟華打理,儼然已有將她培養成當家主母的打算,王嫮心中不平,不敢對婆母撒氣,但話裏話外總試圖挑撥陸鳶和鄭孟華的關系。

陸鳶對婆母所為並不反感,鄭孟華分管庶務,自己反倒輕松些,能放更多心思在生意上,是以不管王嫮背地裏如何抱怨,她從未多說一句。

這日雪重,天寒地凍,陸鳶難得清閑,恰又來了月信,倚在暖榻上翻看《笑林廣記》,卻半晌沒有翻頁,而是盯著那片書簽出神。

褚昉進來時,見到的便是陸鳶看《笑林廣記》入了迷。

他輕咳一聲發出動靜,陸鳶擡眼看向他,似未完全回神,怔了片刻後才起身相迎,柔聲問道:“國公爺怎麽來了,今日不用當值麽?”

褚昉待她從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陸鳶自認最近沒有招惹過什麽要他訓誡的事,那他來這裏便只有一個目的了。可是,今日時辰尚早,還未用晚飯,且她來著月事,不能伺候。

褚昉沒應她的話,脫下厚實的大氅在暖榻坐下,心不在焉隨手翻了幾頁書,見陸鳶站著打量他,便拍拍身旁位置,說道:“坐。”

陸鳶忽然覺得他很陌生,卻也沒有違逆他的意思,在他身旁坐下。

她今日實在看不透他,他以前做那事從來都是直入主題,哪會像現在欲言又止,別別扭扭的,倒像有求於人的樣子。

可他堂堂安國公,哪裏求的到她?

“你跟周夫人很熟?”褚昉突然問。

陸鳶輕輕點頭:“以前住的近,我常與她兒,兒女玩耍。”

“也常送百壽果給周夫人吃?”褚昉話鋒一轉,語氣更加溫和了。

陸鳶微微一愣,無意識點點頭,好像猜到他要說什麽了。

他大概確實有求於她?

褚昉接著問:“那你可知,哪裏能買到百壽果?方才果兒和五郎鬧著要吃百壽果,我去過一趟市肆,雪大閉市了。”

原是為了給鄭孟華的一雙兒女解饞。

“我侄兒們也喜歡吃那東西,家裏會備上一些,應該還有,不若我回家一趟?”

褚昉看看天色,想到路上尺深的積雪,本想說算了,但一想到兩個娃娃眼淚巴巴的可憐樣子,點頭應道:“我陪你。”

他起身披上大氅,又對陸鳶道:“穿厚些,積雪太深,馬車難行,我騎馬帶你去。”

陸鳶換了身厚實的冬裙,外套一件胭脂紅連帽披風,立在雪中似一株淩寒獨放的紅梅,褚昉看她一眼,問:“會騎馬麽?”

陸鳶沒有回答,褚昉便默認她不會,與她說了些上馬應注意的事項,陸鳶頷首道謝,敏捷輕巧地躍上馬。

褚昉愣了下,似是沒料到她領悟如此之快。

隨後,他亦翻身上馬,二人同乘一騎,陸鳶只覺身後似多了一堵墻,擋住了肆虐的風雪,但她並沒靠過去,仍舊挺直了脊背。

雪勢很緊,茫茫渺渺,不消片刻,褚昉的玄色大氅上已經覆了一層白,他起初驅馬疾行,察覺陸鳶身子在發抖,便打馬慢了些。

“冷嗎?”褚昉問。

“還好。”陸鳶聲音微微有些發抖。

褚昉沒有說話,只是解下大氅裹在她身上。

她身形單薄,便是穿了冬衣裹了披風依舊纖細,裹在他的大氅裏像只沒人疼的小貓崽兒。

“國公爺,我不是很冷。”

陸鳶想把大氅還他,卻被褚昉單手箍在腰間,阻下了她褪大氅的動作。

“何必逞強,受了寒,又叫人說褚家苛待你。”

話音不重,卻低低沉沉,自有一股威懾,容不得人再推拒。

陸鳶明白他在指周夫人說她瘦了的話,柔聲辯解道:“周夫人說笑的,國公爺別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