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笑爾無謀,末路途窮

“人上一萬,無邊無岸。”

尤其是,當四萬余奔狼騎失了鬥志,兵敗如山倒,拼命逃竄的時候,更是跑得漫山遍野……

陳平直感覺,自家麾下的騎兵,竟然有些追不過來了。

這時候,最緊要的,就是抓大放小,盯住大股集結仍然成建制的騎兵,先行殺散為第一要務。

緊接著,他也不去追殺了。

一方面,是沒必要去擋了麾下將士立功的機會。

另一方面,追逃之時,並不需要太強悍的攻擊力,最考驗的反而是坐鎮中軍,調派兵力攔截四方的眼光和經驗。

軍陣交鋒的經驗,說實在的,陳平並沒有經歷過太多,但是,他的眼光卻沒有任何人會懷疑。

壓住陣腳,不急不緩的一路追殺,基本上還保持著戰陣的穩定,從日上三杆,直追殺到斜陽西下,一點點的蠶食掉數萬奔狼騎,陳平已然不記得自己到底殺了多少胡人,也有些搞不太清,到底還有多少奔狼騎竄入了深山,逃得了一條性命。

反正,入目所及,四面八方,都已經沒有什麽還明目張膽站著的胡人。

前方瘋狂逃竄的北周胡騎,也只剩下寥寥無幾的三小股。

雖然已經逃得有些遠,離著自己有著數十裏之外,陳平卻是一點也不急。

司馬柔一直跟在自家徒弟身邊,美其名曰是要保護陳平,原因呢,自然是陳平與天榜高手一場大戰之後,氣虛神疲,戰力大損,生怕途中遇到什麽變故。

實際上的原因,當然不是這個。

而是司馬柔發現,跟在陳平身邊,往往總會遇到“硬骨頭”,而陳平偏偏此時不太愛親自出手,而是讓身邊的偏將牙將沖擊清掃,她混在其中,一邊搶人頭,一邊殺得順手,心裏則是想著,徒弟太厲害了,自己日後身居高位了,會不會被人說起這是走的裙帶關系啊?

此時多殺些胡人,多掙些功勛,就算說到天邊,也不能說平王殿下的師尊大人,就是個撿便宜的。

再說,這不是要給家裏那個傻丫頭掙點面子嗎?

看看,明月小郡主不但劍法極其高明,這一戰布下七星北鬥陣,身居搖光之位,更是大放異彩。

那位小郡主看起來雖然柔柔弱弱,但是,此戰能如此快捷的破去宇文召的萬獸吞天陣,她在其中起到極大的作用。

當時陳平與杜蘭神師殊死搏殺之時,正是搖光位同時發力,每每前沖都攻擊在對方陣勢的薄弱所在,以至於,與陳平之間,形成呼應。

這邊杜蘭神師一死,那邊就已經破陣,雙方氣勢相連,軍氣轉換之間,宛如羚羊掛角,妙到毫巔。

只是一波攻擊,就把宇文召打崩了。

數萬奔狼騎,就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

除了逃逸,別無他法。

這麽一個惹眼的小郡主,其母秋葉真人,又是從天門關殺到臨山城,不辭辛苦,奔波往戰,為自家女兒樹立了榜樣,也打下了根基。

在這些士卒和百姓之中,只要提起秋葉真人,誰不是說一聲佩服。

看著這母女二人如此亮眼。

司馬柔雖然笑得歡暢,內心之中,要說沒有一股焦慮緊迫感,那是怎麽也說不過去的。

‘誰說當師父的,不能好好表現了。就算是為傻丫頭掙點面子,我也不能偷懶啊。’

司馬柔看了看旁邊也在奮勇殺胡的秋葉真人,心中一陣哀嘆,直感覺有些筋疲力盡了,這一陣陣打下來,別說,真氣耗損有些太嚴重了,回去了,不睡個三天三夜,簡直就起不來。

“可惜,讓那宇文召和宇文昊逃走了。”

冉秋葉同樣的筋疲力盡,面色微微蒼白。

這還是陳平估量著兩人的體力和真氣,並沒有用出全力追殺。

否則,不但是她們,身後那些將領士卒,也會在連番沖擊之下,變得趴倒在地上。

“在短途沖鋒或者是逃亡,那些經過訓練的大黑狼,畢竟還是比馬匹要靈活快速一些。真的逃起來,我們有些跟不上。”

她嘆息一聲,終於也不再追擊,想著恢復一點氣力之後,再去追殺。

“追不上也沒關系,不過,想要逃出生天,卻還言之過早。”

陳平收回與青鳥同步的視線,抿嘴輕笑。

這一戰,主戰場雖然是在自己這邊,但是,他也不是沒有後手。

沙場征戰,可開不得半點玩笑,廟算多者勝,不多準備幾張底牌,簡直不能稱之為會打仗。

這一點,上輩子經過無數資訊洗禮得來的一些見聞,此時一股腦的在這輩子得到發揮,綻放出燦爛的光彩。

向這個世界的所有人,一一復盤那些經典戰例。

只希望,他們不要太過驚訝。

……

宇文召騎著雪色座狼,跑得頭上兩支雉羽都有些歪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