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東罕王子(第2/3頁)

待其講完,王柄權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道:

“這麽說來,你自始至終都知道自己皇子的身份?”

小春子聞言先是搖頭,而後又點頭,見對方被搞得滿臉疑惑,他訕訕說道:

“那時候年紀太小,記不真切,只覺得一切像是夢,以為自己是想當主子想瘋了。

長大以後,聖恩帝告訴我實情,我才知道原來那些記憶都是真的。當時我是很生氣,認為他故意在瞞我,可那天的聖恩帝就像變了個人,和我滔滔不絕說起了當時闖蕩江湖的經歷。

我那時才知道,原來在被救下之後,是我自己提出的要離開東罕,估計是打小就有趨吉避兇的直覺吧。”

王柄權聞言笑道:

“都知道自己是皇子了,還心甘情願給我當奴才?”

小春子不好意思笑笑,如實道:

“也猶豫過,不過想起您為了幫我報仇,做了那麽多事,就覺著一切都值了。

而且我也慢慢開始偷懶了,您不在的時候,我都使喚婢女給我剝葡萄吃。”

王柄權面露無奈,喝下一大口酒,趁著酒勁道:

“既然都要走了,還有什麽事瞞著我,一起說了吧。”

“我怕您打我。”小春子唯唯諾諾道。

王柄權大手一揮道:“但說無妨,誰急眼誰孫子。”

看著他豪邁的樣子,小春子放下心,徐徐道來:

“其實,我也會驚鴻十三式。”

王柄權眉毛一挑,“就這點事?”

這事雖然意外,但也在情理當中,小春子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說道:

“驚鴻十三式本名醉牛坡劍法,因為和陛下名字犯沖,所以被他給改了。

殿下八歲那年,被陛下狠狠打了一頓,起因是摔壞了他很喜歡的一支玉笛,其實那是小的摔地。”

“什麽?!”

小春子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繼續說道:

“殿下十歲那年,偷看娘娘洗澡被抓了個正著,淪為宮中所有人笑話,大家都說您是人傻心不傻。”

“也是你做的?”王柄權瞪大雙眼。

小春子點點頭,面露歉意。

“父皇當初怎麽就沒閹了你再讓你入宮?”

“殿下,咱說好不生氣地。”

“你大爺,老子小時候沒少替你背黑鍋吧?”

“嘿嘿,也就四五次。”

“也就?”

……

二人把話聊開了,許多事情反而容易問出口了,小春子猶豫了下,詢問道:

“殿下,是楚裏夏那丫頭讓你勸我回去地?”

“她勸了你好久,都勸不動,說什麽都要等我回來。我說這丫頭怎麽總看我不順眼,合著是怕我跟她搶哥哥呀。”

小春子臉上露出溫柔笑意,“我離開東罕的時候,她才那麽小。”

王柄權面帶壞笑,接話道:“二十多年過去了,竟長得這麽大。”

小春子聞言臉上堆笑,一副狗腿子模樣,湊近小聲道:

“殿下,若您不介意……”

“怎麽,你是既想當老子妹夫,還想讓我給你當妹夫?”

不用小春子說完,王柄權已經猜到了他要放什麽屁了,“我一個老爺們介意什麽?這事你能把王妃說動了就成。”

一提到王妃,小春子立馬蔫了下來,訕訕一笑,再不敢提這茬。

二人碰過杯,王柄權嘆息一聲,感嘆道:“楚裏春,是個好名字。”

“謝殿下。”小春子靦腆一笑。

“你都王子了,能不能有點王霸之氣,別整天一副奴才德性。”

“習慣了,要不我還是不去做什麽王子了,跟著殿下挺好的。”

“別,東罕王子給我當了二十年奴才,這話說出去多有面兒啊,你要是不回去,說出去也沒人信不是?”

小春子沒有答話,王柄權也是興致缺缺,談到離別話題,兩人都不約而同沉默了。

許久過後,小春子看向王柄權,認真道:

“殿下,用不用我幫你殺了那個文將?”

王柄權搖搖頭,“你是東罕未來的王,文將怎麽說也幫你爹坐穩了王位,如今東罕是文人的天下,你不適合做這種卸磨殺驢勾當,這事還得我親自動手。”

……

東罕皇宮,紫闕樓已是人去樓空,原本將四到七層擠得水泄不通的士子們,也都被分去了剛剛成立的各個殿閣。

在丞相文將事先謀劃和楚不休鐵血鎮壓下,許多意圖挑起事端的武將都被流放或者滅門,沒能掀起太大風浪。

其余還在觀望的武臣眼見局勢已定,或告老歸鄉,或讓自家子孫棄武學文,終歸是認命了。

東罕朝堂一下子形成了幾百年來都不曾有過的文人為尊景象。

紫闕樓頂樓,花費二十年謀劃了這一切的白衣儒生正站在窗口旁,靜靜望著窗外的新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