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故知(第2/3頁)

何溫本沒想著靠這件事大作文章,可有些官員似乎看不得他這種行為,私底下開始放出風聲,說他沽名釣譽,故意在聖駕前做樣子來搏得陛下垂青。

何溫雖然問心無愧,可面對同僚們的挖苦,若說完全不在乎這類誅心言論,純屬是自欺欺人。這位靠著自己能力一步步走到府台位置的清廉官員,最後終究支撐不住,大病了一場。

眾人皆醉我獨醒,本是為官者應該恪守的本分,可別人都醉你不醉,勢必會得罪於人,何溫讀了那麽多年聖賢書,仍是沒明白文人相輕的道理。

之後一年裏,何溫曾多次上書請辭,但都被皇帝給駁回了,直到後來潘郡王的到來,才總算讓他有了奔頭。

看著這個以經商發家的潘郡王,何溫漸漸琢磨出一個道理。

心胸坦蕩者,憂國憂民;心胸狹隘者,即便讀盡詩書,位極人臣,仍舊滿腦子蠅營狗苟,想著如何殺人不見血。

……

對於王柄權關於爛官袍的調侃,何溫尷尬笑了笑,開口說道:

“南陽府早就今時不同往日了,一頓飯還是請得起的。”

王柄權饒有興致道:“哦?莫非何大人有何生財之法?”

他這話本是隨口問問,不成想何溫冷汗都嚇出來了,連忙搖頭否認道:

“實不相瞞,這些年本府在潘郡王的帶領下,百姓富足安康,再也不是幾年前那般窮苦了。”

“何大人別那麽著急嘛,別人不信你,本王還能不信你?再者說來,就算本王不信你,陛下也是十分信任何大人的。”

何溫聞言一臉懵逼,他為官這麽多年,論眼力還是有一些的,但面前這位八王爺,屬實讓他有些看不透。

為人自來熟不說,說話還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前一秒還在恭維你,轉頭就夾槍帶棒地嚇你一跳,莫非手握大權的人都是這般飄忽不定?

何溫腦中這時突然蹦出一個詞——聖恩難測。

生出這個想法的瞬間,他不由又是一身冷汗,連忙又將這個想法壓了下去,心想這可要了命了。

……

王柄權哪裏能想到對方腦袋裏這麽多彎彎繞?他不過是想起什麽問什麽而已,對於眼前這位大人,他還是好感居多,問了那麽多問題,也只是想知道潘子騫在這邊混得怎麽樣。

就這點事,怎麽就讓對方臉色一會白一會綠了?

“何大人別誤會,本王的意思是說,你的為人我們都很清楚。特別是陛下,對你十分信任。

你想想,憑你清廉作風,就算誰也不得罪,仍然還是會讓不少吃得腦滿腸肥的官員心存芥蒂,因此在朝堂之上說你幾句壞話也是在所難免。

咱們陛下可不是昏君,哪些人是忠,哪些人是奸,他心裏一清二楚,之所以讓你一直坐著這個位置,還不是信賴你?”

王柄權總算說了句人話,這讓何溫的臉色緩和不少。

現在這些想想確實如此,若是陛下真不相信自己,早就批準自己告老還鄉了。

“哦對了,何大人和那位潘郡王很熟?”

何溫思索之際,王柄權再次隨口問道。

“潘郡王願意屈尊與下官相交,實在是下官的榮幸。”

“可我在京城聽說這位王爺的風評不是很好,經常在喝醉以後調戲家中丫環。”

王柄權似笑非笑看向何溫,只見對方聞言略一呆愣,隨即搖頭道:

“潘郡王為人正直,絕不可能做出這等下作事。”

“你又不是他,你怎麽知曉?我看他十有八九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何溫沉默了好一會,終於小心詢問道:“王爺莫不是和潘郡王有仇?”

這次輪到王柄權愣住了,不過隨即他就了然了,想想也是,自己剛才一直在挑潘子騫的刺,難怪何府台會這樣想。

只聽何溫繼續說到:

“王爺請容下官說句公道話,若潘郡王確實得罪過王爺,下官先行替他賠個不是,潘郡王是年輕了些,為人處世可能有所欠缺。

但若王爺能夠放棄成見,與潘郡王好好交談一番,就會發現他確實是個值得相交的朋友。”

“哦?既然何大人都這麽說了,那本王必定要好好結交一些這位潘郡王了。”

王柄權臉上帶笑,率先向城中走去,何溫見狀連忙加快腳步跟上,僅慢他們一步的嚴榮榮則是苦笑著搖搖頭。

……

王柄權三人沿街而行,街道雖不似京城繁華,可以有了一個府郡該有的樣子,在結合之前自己對於南陽府的了解,看來短短三年內,潘子騫確實做了不少功夫。

想到這裏,王柄權突然冒出了個不當人的想法:要不要讓皇帝把潘子騫再調到另一處窮山惡水,讓他繼續發光發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