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女人心,海底針(第2/3頁)

“做夢!”

女子直接了當地轉過身,背對著手中執扇的男子,這位自幼便與男子締結婚約的知縣千金,此刻臉上寒意盡去,嘴角扯出一絲笑意,隨即輕挪蓮步,向西而去。

自幼可作詩作詞,長大後卻不得不藏拙的“余木頭”,同樣面帶笑意跟在女子身後,一會搖扇,一會搖頭。

……

白露早,寒露遲,秋分種麥正當時。

秋分過後,真是種麥的好時節。

京師以北不足百裏,有一處名為李家莊的小村落,村子不大在,總共不到兩百人。

村口石碑上雖刻有“李家莊”三個大字,村中卻以宋姓居多。

此時正值農忙季節,家家戶戶來到田間地頭,忙活著播種種麥。

別看這一畝三分地不算多大,可一家來年的吃食全指著它,因此馬虎不得。

一名頭戴鬥笠的幹瘦小老頭卻反其道而行,不去幫著自家媳婦兒犁地,反而蹲在一旁的田埂上擺弄一個破龜殼,口中念念有詞。

“他娘的,又是見龍在田。”

老頭神神叨叨地擺弄著手上的銅錢,愁得直唑牙花子,此人正是神算周九二。

周九二惜命勝過惜金,之前那次“見龍在田”讓他折了二十年陽壽,心疼到現在。

前一陣好不容易得了一百兩銀子,本以為能安穩幾天,誰成想家中老太太病危,請郎中抓藥用去不少,最終也沒能救回來。

之後辦了場風風光光的葬禮,又花去了不少,如今手裏的銀子已經所剩無幾了。

周九二本身就是算命的,自然知道老太太大限已到,救了也是白救,但挨不住自家那個比牛還壯的媳婦整日唉聲嘆氣。

念在老人家這些年確實待自己不薄,周九二一咬牙,將銀子填進了明知是無底洞的深坑。

最終結果依舊如卦象所示,老太太還是走了。

之後幾天,周九二都是滿臉愁容,倒不是心疼那一百兩銀子,而是他算出了自己命裏有一劫。

這一劫,正應在這“見龍在田”上。

以他怕死的性格,到現在還沒離開,自然是有所顧慮。

這一劫雖說有性命之憂,但若能成功渡過,可得滔天富貴。

周九二每次看到自家那個那個一口一個“爹爹”的丫頭,就一陣腦殼疼。

不為別的,就因為這姑娘越長,體型就越隨她娘,記得這女娃小時候可不是這樣,那時候瘦瘦小小的,周九二總喜歡讓她騎在脖子上,帶她去買糖葫蘆。

現在別說騎脖子了,騎騾子騾子都受不了。

都說女大十八變,可這變得也太突然了。

周九二粗略地算了下,要想把如此敦實的姑娘嫁出去,怎麽也得準備等同分量的嫁妝。

……

“老不死的,不趕緊過來幹活又在那念叨什麽呢?”

不遠處的宋寡婦看不下去了,嗓音洪亮地喊到。

她這一喊不打緊,全村的狗都跟著叫了。

周九二看了自己媳婦一眼,心說要是能找到一個跟自己愛好相同的姑爺就省事了。

哎……愁啊!

小老頭重新站起身,背著手向田地走去。

……

李家莊以南二百裏,一隊人馬向北而行。

一行十幾人,為首的是個三十不到的漢子,身高雖不出眾,但也長得虎背熊腰,長相雖有些憨厚,但眼中不時有精光閃過,任誰也不會把他當成空有一身力氣的二愣子。

男子胯下黑馬神采奕奕,毛皮油亮,肩比人高,絕非凡品。

男子身後,是一輛由雙馬共同驅使的馬車,馬車四周分別由四名挎刀護衛守護。

除此之外,另有六名隨從騎馬跟隨,與前方眾人遙相呼應,若有變故,一個沖刺便可到達近前。

再往後,則是三名身穿破爛衣衫的黝黑漢子,他們眼中無神,赤足而行,跟在隊伍最後方。

這一行人馬,正是在珍建府和楚裏夏交易的那幫人,隊伍最後方的三人便是那三個昆侖奴,此刻雖被除去手銬腳鐐,卻沒有半點逃跑的意思。

除去三個昆侖奴外,其余幾人皆是目光如炬,動作幹脆沒有一絲拖泥帶水,一看就是軍中挑選出的好手。

“將軍,您這匹馬可真神駿。”

許是長途跋涉太過乏味,一位隨從驅馬來到為首精壯男子身邊,搭起話來。

“那是,這匹烏碳是主人所贈,貨真價實的千裏良駒,可比咱身下這些普通軍馬強太多了。”

另一名隨從這時也輕夾馬腹,上前幾步,來到了為首男子的另一側。

精壯男子身下那匹名為“烏碳”的良駒似是聽懂一般,囂張地打了個響鼻,隨後一口咬向一旁隨從的坐騎,原來是那匹馬的馬頭超過了它。

被咬的軍馬連忙後退半步,絲毫不敢有違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