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轉讓

王柄權走上事先準備好的馬車,小春子一甩馬鞭,向宮中駛去。

酒樓正對面隔著一條街的一處幽暗巷子裏,此時裏面正鬼鬼祟祟地躲著一夥人,他們個個手持棍棒,還有人不時向外查看。為首之人,正是剛才樓中競價的那個青年。

“少爺,人都走光了,怎麽還沒見那個人來啊?”一個跟班忍不住問道。

青年也納悶了,自己已經在各個出口都安排了人,愣是沒看到那個和自己作對的人。

眼看人都走光了,天都快黑了,最後青年幹脆帶人進了酒樓。

烏拉拉一幫人進去,不一會烏拉拉一幫人又出來了。

裏面毛都沒有,真是活見鬼了,今天這虧算是吃到姥姥家了。

此時馬車之上的小春子不由地打了個噴嚏,他拉了拉衣領,心說天又冷了,該加衣服了……

回到府邸,王柄權興高采烈地掏出銀票將整個桌子都擺滿,然後一張張查看。最後的一千套杯具代理權賣了一百五十萬兩,他手上直接有了四百多萬的巨款。

王柄權看著滿桌的銀票越看越歡喜,就在開心的時候,屋外傳來了敲門聲。

“誰啊?”

“回殿下,陛下召見。”

靠,怎麽把這茬給忘了,王柄權連忙把銀票收拾好,出了門向禦書房方向走去。

王柄權始終沒有養成敲門的習慣,待他到了禦書房,直接大腳一踢。皇帝早就習以為常,坐在那靜靜地看著王柄權,王柄權一進門就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父皇辛苦了,國事雖然要緊,但平日也要多去後宮走動走動,免得和娘娘們生疏了。”

王柄權開口便是不著四六的話。

“這次撈了不少吧?”

“父皇哪裏的話,除去成本沒剩多少,賺點辛苦錢而已。”王柄權連忙否認。

“放心,朕對你那點錢不敢興趣,叫你來是讓你履行你的承諾。”

王柄權聽聞這話,馬上放松了戒備,上前諂媚地問道:“不知父王要多少琉璃,我這就給您生產。”

皇帝沒有答話,直接把之前立的字據拿出來拍在龍案上:“自己看吧。”

王柄權拿起字據,心說有什麽好看的,之前又不是……

“什麽!?父……父皇,這是怎麽回事,之前不是這樣的!”

他激動地都結巴了,字據前半部分沒什麽問題,最後一句話卻變成了:王柄權以琉璃廠作租金。

之前談好的明明是以琉璃作償還,現在怎麽成了琉璃廠了?這不是要了自己老命嗎,王柄權仔細端詳,自己簽字沒問題,有問題的是字據:一共兩行,第一行最後兩字是琉璃,而現在成了琉璃廠,顯然是後加上去的。

王柄權哭喪著臉,“父王咱可不興改契約啊,擅自改契約可不作數的。”

皇帝臉一拍桌子,“大膽!白紙黑字你還想賴賬不成?你看清楚,這上面蓋的可是玉璽,你想抗旨?”

王柄權覺得自己已經夠無恥了,可碰到皇帝才知道自己火候差得遠。可王柄權是什麽人,還能讓別人給耍了?隨即脖子一橫。

“今天我還就抗旨了,我辛辛苦苦忙了一個月,現在您老隨手一筆就想搶走,這要是傳出去好說不好聽吧?”

王柄權的意思很明了,你要是真敢拉下臉強奪,那我就把這事傳出去,看你以後還要不要臉面。

王柄權賭對了,皇帝是個注重臉面的人,聽到這話,之前還很強硬的語氣此時緩和了下來。

“權兒,為父不是見錢眼開,我這麽做都是為了你好。”

“哦?”

“你真的以為這件事你做得滴水不漏嗎?只要有心之人去查,必然會查到你的頭上。”

王柄權聞言點點頭,他知道皇帝說得沒錯,他之前也有這方面的顧慮,但因為玻璃實在來錢太快了,所以就被他刻意忽略了。

皇帝看他贊同了自己的想法,於是繼續解釋:

“京城突然出現了一個能造出精美琉璃器具的人,各方人馬理所當然都會去查,雖然朕已經事先做了安排,他們最後也只會查到戶部的頭上。但只要有不死心的再查得深入一些,查到你也只是時間問題,若是讓那些暗中想除掉你的人知道,這些事都是你做的,無論你是真傻假傻,他們都會拼了命要除掉你。”

王柄權知道皇上所言不虛,哪怕自己在讀書上沒有天賦,但倘若在經商方面能嶄露頭角,怕也會被立刻被盯上。

琉璃廠在自己手中只會帶來禍患,反而移交給皇帝成了最好的選擇。

雖說錢和小命相比還是命重要一些,但就這樣拱手送人王柄權實在舍不得。

考慮了好一會,王柄權最終咬了咬牙,“那行,琉璃廠可以給你,但我要五成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