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戒斷反應

和周輝月的那通電話後, 虞淮知道是徹底談崩了。

想起上次發生的事,虞倦知道自己不可能搞定周輝月,又不想背這個責任, 省略了中間與自己有關的部分,將整件事提前告知了虞釗,包括虞倦已經遷出戶口,周輝月重獲周恒的信任, 似乎在周家做事,和被放棄的傳聞截然相反。

虞釗不以為意:“周輝月的事, 我是知道。至於虞倦,你媽連個小孩都管不好嗎?”

虞淮知道該在父親面前小心做人, 還是沒忍住說:“虞倦都成年了, 主意大的很, 誰能管得住他?”

虞釗說:“你媽就是太心慈手軟, 做不了大事。”

這樣的話, 從小到大,虞淮不知道聽過多少次,他也知道按照父親的意思, 根本不會收養虞倦, 但在利用虞倦和周輝月的婚姻攀關系時卻從來不提。

虞釗也沒打算征求兒子的意見, 他甚至不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我是不知道你從哪來的消息,說周恒對周輝月另眼相待。如果是這樣更好。虞倦已經養廢了, 到時候有的是辦法治住他。他們要是真要結婚……”

他別有深意地說:“虞家得更上一層樓。”

虞釗比虞淮要有信心得多,只覺得這件事能以小博大,得到更多。就像當初對虞倦的父親, 自己的親哥哥做的那樣,他下定決心, 賭了一把,得到了現在的一切,否則什麽都不會有。

人生是一場賭博,他會一直贏下去。

虞釗不知道的是,每一張曾經使用過的籌碼都會留下自己的指紋,只要有人願意一枚一枚地翻出來重新查閱,總有痕跡。

*

臨近期末,學校的課越來越少,虞倦在家的時間也越來越多。

於是周輝月回來的時間也增多了,沒什麽顧忌地推開虞倦的房門,在他面前處理工作。

亂七八糟的事情多到虞倦聽著都煩,周輝月卻記得很清楚,每一件都處理得很快。

這些都沒什麽,唯一的困擾大概是待在一個房間,總是會莫名其妙黏到一起,有點影響效率。

也沒什麽,虞倦想,復習的時間對自己而言綽綽有余。

而現在,周輝月開著視頻,和對面的杭景山在商量前往北寧的具體事宜。

虞倦在一旁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也大致知道了目前的狀況。

公司的名字沒變,用的還是書裏的那個,但根據虞倦對周輝月的了解,不是因為那個名字多有紀念價值,大概率是用慣了,懶得換。

而現在公司處於投資的關鍵時刻,項目出現問題,必須得讓投資商滿意,才能放心投下決資金。那邊沒辦法解決,必須得周輝月親自過去,之後的投資洽談,周輝月也得到場,否則那邊也放心不下。

畢竟這個項目的核心是純粹的技術,別的都是其次。

白家和周恒都盯著周輝月,得找個辦法轉移雙方的注意力。周輝月把計劃提前了一些,之前白家從他的工作室挖走的員工很多,想讓其中某些人從留下來的渠道得知算法“突破關鍵”不難。在這樣的喜訊之下,白屹自以為勝券在握,理所應當會放松警惕。在那些人自誇式的渲染之下,白屹本來也不認為周輝月起著主導性作用,就像他自己也對技術一竅不通,會當老板就夠了。他一直對周輝月緊抓不放,很大程度是因為周家對這方面的投入。

所以只剩下周恒這邊了。離開白城需要理由,兩人正在討論一個合適的借口。

就在杭景山一籌莫展的時候,虞倦忽然開口說:“我和周輝月一起去。”

周輝月偏過頭,看向虞倦。

虞倦手裏的書丟在一邊,坐姿有點奇怪,腳踝壓在另一邊的腿下,他自己舒服就行,慢吞吞地解釋:“陪未婚夫出去玩不是很正常。北寧有海,我想你陪我。”

離開白城的理由很多,但是順理成章,不會引起周恒懷疑的不多,因為周輝月表面上的人際關系過於簡單,戀愛是最親密,最順理成章的一種。

視頻另一端也聽到了虞倦的話,杭景山似乎先反應過來:“虞倦說的對啊!”

周輝月還是沒有發表意見。

虞倦知道周輝月在聽到自己的第一句話時就全明白了,他不說話是不想把自己牽扯進這個漩渦當中,被周恒注意到。

但虞倦不是這麽想的,在他留在不愚山,在他對周輝月第一次產生無法壓抑的心動後,自己和周輝月的命運已經不能割舍了。

這麽沉默了三十秒後,虞倦托著下巴,擡起眼,對眼前的人說:“周輝月,你不會是擔心我解決不了這幾門小考試吧。”

周輝月看了他好一會兒,好像是做出了什麽決定,搖了下頭:“不是。”

杭景山不知道這倆人在打什麽自己不知道的啞謎,趕緊敲定:“那就這麽定了。”

他一擡頭,愣了一下,就這麽一小會兒,屏幕上忽然多了一截手臂,皮膚很白,形狀勻稱,看起來很漂亮。周輝月也伸出手,兩個人的膚色對比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