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糖果(第2/3頁)

周輝月不算困難地說服對方進了這個局。

從局勢上來看,失敗的可能很大,但一旦成功,獲得則遠遠大於失去。

二十二歲時,周輝月要醒的更晚一些,局面已經無藥可救。

重生回來後,周輝月沒有想太多,他活在這個時間點,就不會假設別的可能,比如更早幾天,如果沒有這場車禍會怎麽樣。

他不會幻想這種不切實際的事。

面對肉.體的疼痛,無法站立的雙腿,周輝月只會冷靜地做好自己能做的事。

誰才是背後真正的主使者,周輝月很清楚。

是白家。

白屹看上了公司的一項核心技術,但不願意合作,想要直接搶過來。白家在白城有說一不二的地位,本來打算慢慢逼走周輝月。沒料到周輝月是周家走丟的那個孩子,事情就沒那麽容易了。白屹等不了那麽久,擔心夜長夢多,直接謀劃了那場車禍,然後趁機收買公司裏的人,拿到想要的東西。

而現在,周輝月用別的事暫時絆住了白屹,讓他沒空親自插手公司。

杭景山是外地來的,家裏在當地很有名望。他作為晚輩,來白城找機會是很尋常的事,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達成合作後,杭景山替周輝月打理白城的諸多事宜。

周輝月的確被困在這裏,也是為了掩人耳目,現在不是最恰當的時機。

兩人之間一直都有聯系,但杭景山還是將最要緊的是又詳細敘述了一遍。

周輝月聽完後,不緊不慢地將早已想好的應對計劃逐一說出口。

杭景山有時候很難想象周輝月是怎麽樣的人,他的性格過分隱忍,做事又果決至極。他親眼看過周輝月的病歷,是做不了假的重傷。

談完這些後,兩人又談論了公司在往後一段時間的要務。

周輝月一一做了安排。

杭景山沒掛,語調有些變了,他的性格如此,紈絝習性,有時候不太正經,又問:“對了,聽說你那個聯姻對象去了紫金山莊。”

紫金山莊,這個地方曾經的名字,現在已經被人遺忘了。

周輝月沒說話。

杭景山笑著問:“我聽人說他是去退婚的,怎麽留在那裏了,是準備要幹什麽?監視你嗎?”

又很願意為合作夥伴解決這個小小的問題:“他在不太方便吧,很多事都沒辦法做,要不要我幫你……”

周輝月打斷他的話:“不用。”

他低下頭,本來想掛斷電話,卻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虞倦差不多會在十二點到兩點間吃午餐,但今天沒有。

他不在紫金山莊裏。

作為成年人,虞倦有獨立出行的能力和權力。但周圍是荒郊野嶺,群山連綿不絕,樹木高聳入雲,到處是蚊蟲蛇鼠。

而虞倦是櫻桃。

脆弱的、柔軟的櫻桃,稍碰一下就會墜落。

周輝月想了幾秒鐘:“去查虞倦的,”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他的同學的電話號碼。”

事發突然,杭景山還以為是什麽要緊事:“虞倦是誰,找他幹什麽……”

他來白城的時間不長,不可能熟悉所有事,直到將名字發給助理時才想起來,疑惑地問:“你那個聯姻對象?”

周輝月半垂著眼,他的視線透過窗框,看到遙遠綿延的群山輪廓:“嗯。”

*

虞倦在劉奶奶家待了一整個下午,為小升初的劉梓君小朋友解答不明白的課本問題。

中途還突然收到高中同學發來的消息,問他要不要參加畢業旅行,虞倦和人不熟,一貫不喜歡參加這樣的活動,但對方好聲好氣,他便禮貌地拒絕了。

虞倦對小孩子的耐心不足,但還是認真地解答了所有的問題。

劉梓君小朋友卻是度秒如年。

這麽好看的哥哥,對著奶奶明明笑的那麽溫柔,看著自己的時候為什麽那麽冷淡,讓他產生自己不好好學習就犯下大罪的念頭。

終於,虞倦將課本翻到嶄新的一頁,說:“沒有別的問題了。”

小朋友奄奄一息,以為折磨要結束了。

虞倦卻很負責任地下載了針對劉梓君薄弱問題的幾份電子習題,傳到了他的IPAD上。

小朋友大驚失色,一副才見識人間險惡的模樣。

虞倦惡劣地笑了:“暑假愉快。”

委婉拒絕了劉奶奶的留飯,虞倦拎著半個西瓜,兩大串葡萄,以及幾根玉米,滿載而歸。

此時臨近黃昏,天沒那麽熱了,虞倦拎著的東西不少,走回莊園的時候也累了。

他放下手中的東西,一一整理好,轉過身,才發現周輝月的輪椅停在二樓,正看著自己,好像看了很久,但什麽都沒說。

夕陽將周輝月的影子拉長,映在了樓梯上。

虞倦沿著樓梯往上走,踩著周輝月的影子,停在了最末端。

他想到某種可能,猶豫了一小會兒,不太確定地問:“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