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眼熟

從青州往盛陽城趕路的禦史隊伍中風平浪靜, 謝韻違抗天子聖旨,提前離開好幾日,暗中回了盛陽城, 但是卻沒有一個隨麟衛發現端倪, 就連貼身保護的昭意都無法開口說出實情, 隊伍中看不出一點丟了禦史的樣子。

隊伍裏最寬敞的馬車中,

昭意軟軟地靠在墊子上, 縱是身上沒有什麽力氣, 但卻能用最兇狠的眼神等著面前的男人。

魏澤不緊不慢地吹了口熱茶, 動作優雅地抿了一口,搖搖頭說:“別瞪了, 這不是本王的主意, 你要怪就去怪謝韻, 我也只是看在她誠懇請求的份上, 幫她一個小忙罷了。”

魏澤說瞎話不臉紅,其實謝韻並沒有誠懇請求,這個忙也不是什麽小忙。誠懇請求是指謝韻幹脆果斷的威脅,小忙是指幫助謝韻綁架禁軍副統領。

但就算是被威脅,魏澤也不能在昭意面前漏出什麽窘迫的姿態,只能用這種風輕雲淡的樣子來掩飾一下被脅迫的無奈。

他也不想幫謝韻溜走,但是他沒辦法啊,謝韻拿著他小時候臨摹春宮圖的事情做威脅,魏湛為保住自己風光霽月的名聲, 也就只能助紂為虐了。

“恒王殿下這樣做, 就不怕陛下治罪嗎!”昭意咬牙, 有氣無力地問道。

誰能想到恒王會和謝韻同流合汙,她那天喝了魏澤倒的茶, 沒多久就成現在這個樣子了,魏澤應該是給他吃了什麽東西,讓她提不起力氣,用不了武功,眼睜睜看著謝韻拎著包袱溜走,卻沒有能力阻止。

魏澤放下茶盞,一張清風朗月的君子面龐上露出了純良清澈的笑容,淡淡開口:“怕什麽?本王有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不過是受謝韻所托,好心照顧生病不能自理的雲統領罷了,再說這都是謝韻的主意,陛下若是要治罪,也應當治謝韻的罪才是,幹本王什麽事。”

治吧治吧,魏湛最好將謝韻這個狗脾氣治得服服帖帖的才好。

他小時候不懂事,壓根不知道那本春宮圖上面畫的都是什麽東西,只是一時興起,拿著畫筆臨摹了大半本而已,後來這事被謝韻發現,臨摹本被謝韻搶走,就再沒有還過他。

長大了之後,他們知道了那本春宮圖上畫的是什麽,謝韻這個狗東西就會時不時提起這件事,只要有什麽用他幫忙但他又不肯做的事,謝韻就會用這個來威脅他。

魏澤保持住溫潤如玉的笑容,就算心中將謝韻罵了八百遍,但是依舊要裝的雲淡風輕。

“雲統領省省力氣,不到盛陽城,本王是不會給你解藥的,我這馬車寬敞舒適,雲統領就在這裏安心躺著養病吧。”

“恒王殿下就不怕謝大人這幾日會有什麽危險麽,我不在她身邊,就沒人能貼身保護好她了。”

魏澤側眸,輕笑道:“禍害遺千年,死不了的。而且誰說沒人貼身保護她了,雲統領出身皇室暗衛所,本王的暗衛也是出自那裏,相必應該是有能力一較高下吧。”

昭意眼神立馬警惕了幾分。

這個恒王居然肯將貼身的暗衛交給謝韻從差遣,又是知道謝韻女子身份的人,所以...這是陛下最強勁的情敵麽?

兄弟二人都心悅同一人?

......

雲間河的花船中。

謝韻隨著月娘子安排的指路人往裏面走,直到停在那間最大的廂房門前。

指路的姑娘做了個“請”的手勢,“這位姑娘請,嘉世子已經在裏面宴請賓客了。”

“姑娘可知裏面宴請的都有哪些貴人?奴家提前打聽一下,以免進去後沖撞了貴人們,若是不方便說的話,就當做音蕓多嘴了。”謝韻垂著眉眼,嗓音清冷又柔婉地說著。

“沒有什麽不方便說的,裏面除了嘉郡王世子,還有寧王殿下和西溪山郡王這種權貴宗親在裏面,其余的就是各世家的公子們的了。”引路的年輕姑娘在這裏做了許久,所以認識很多經常來花船喝酒的權貴宗親。

廂房的門打開,謝韻站在一群舞姬的後面進去,進去了之後就在一邊擺弄著琴弦,隨著兩位琴師的音調彈著,基本上就是在渾水摸魚。

中間的舞姬們扭動著細腰,揮舞水袖輕舞,木台上面的權貴子弟們談笑風生,邊看美人邊喝酒。

人都的時候,他們的坐席都是按照地位排列的,最上面的當然是爵位最高的寧王魏瀲,其次是溪山郡王和嘉郡王世子,再然後才是世家公子。

酒過三巡,魏瀲和魏呈對視一眼,見安排這場局的人遲遲未來,兩人眼中均是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不知謝韻這又是在搞什麽把戲。

謝韻的口信早就半月前就送了過來,說是要來找他們喝酒,還讓人拿走了他進出花船的玉牌,結果他們已經在這裏坐了一個時辰,卻始終不見謝韻的影子。

魏呈湊在魏瀲耳邊,悄聲說:“謝韻怎麽回事,這個時候還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