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引誘

他們要是有孩子, 可千萬不要想謝韻這樣,不然他會被氣死。

魏湛有一瞬的失神,但立刻反應過來, 將多余的遐想甩出去。

她只是在隨口亂扯, 在激怒他而已, 他們怎麽可能會融洽和睦地孕育子嗣呢,這是不可能的。

謝韻想死?可他偏偏不如她所願!

這就是個不要命的瘋子, 她下手向來沒輕沒重, 鋒利的瓷片抵在臉上, 她恐怕是真的敢對自己下手。

魏湛說不清楚心裏是什麽感覺,但現在他還不想謝韻死, 這張出塵的面龐他雖然恨, 但也受用, 不想看見礙眼的傷痕。

須臾間, 魏湛平靜下來,眼中殺意退卻,語氣淡下來,“真傷了臉,朕可不會給你金瘡藥用。”

魏湛一邊說著,一邊擡手掐住了謝韻的手腕,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將瓷片從她手中搶下來,掃了眼她手心中被劃傷的細小傷口, 沉著臉拉她進去內殿, 邊走邊說:“你是什麽處境, 自身都難保了,還敢肖想龍嗣, 憑你也配?”

他的掌心很熱,謝韻看著他扣著自己手腕的大手,沒有反抗,任由他拉進了殿裏,但嘴上卻是不饒人。

謝韻冷笑,嘲諷地看著他,“怎麽不配?陛下白日宣*的時候怎麽沒有想著配不配,回過頭來知道不配了,哪裏不配了,都說兒子肖母,龍嗣有臣血脈,必然天資聰穎,龍章鳳姿,陛下該高興才是。”

她和魏湛在同一書院進學多年,那年春闈,趕考的學子是大周建國以來人數最多的一次,她是進士前二十,殿試探花。

論天資,謝韻能拍著胸膛說不差魏湛的,所以她不知魏湛哪來的臉說她不配。

“嘶。”魏湛一甩手,就將謝韻扔在了殿中的軟塌上,謝韻手心碰到軟塌上的墊子,手心刺痛,沒忍住擡眼瞪他,“怎麽...惱羞成怒了?明君都是寬宏大量的,陛下要做明君,自然也要心寬些,肚量小了,可就不好了。”

魏湛沒說話,從旁邊的雲紋檀木櫃上拿出了一瓶藥粉,拉住謝韻被傷到的手心,猛地一倒。

“很疼!”謝韻用力縮手想要躲開,但是魏湛攥得很緊,她只能咬牙忍著,精致的面容瞬間扭曲。

“疼什麽?哪裏疼了,朕看你剛剛拿瓷片往臉上招呼的時候不是挺有勇氣的,義正嚴詞,氣勢洶洶,現在才這麽點小傷就喊疼?”

謝韻低頭給自己吹掌心,她目光閃爍,用眼角余光暗自觀察的魏湛的表情,很是不解。

他剛剛分明被氣得不行,殺意外溢,好像要立刻掐斷她的脖子,怎麽沒兩句話就恢復如常,將之前的氣拔弩張揭了過去,很沒聽見她那些話似的。

為什麽不殺她?難不成睡了幾次,真心軟了?對於他們這種爭權奪利勾心鬥角的人來說,兒女情長都是不值一提的,他現在大權在握,是在享受操控她人身性命的樂趣吧。

“皮糙肉厚的人,當然不知道疼。”

“說什麽?大點聲。”

“沒什麽,臣只是在感嘆罷了,書上寫的不錯,世間男兒皆薄幸。”謝韻裝模作樣的搖搖頭,盯著自己的掌心唉聲嘆氣。

張口就是胡話,沒一句走心。

魏湛懶得和她計較,走到書案前,繼續批起了白日裏積壓的折子,白日裏胡鬧了的大半天,壓下來一堆折子沒看,魏湛沒有拖沓的習慣,便只能晚些睡,把剩下的都看完。

他本以為謝韻只是在軟塌上躺一會,歇夠了也就出去了,沒想到她還真在軟塌上閉眼躺平,似乎是要在殿內睡覺。

“朕何時準你在殿內安眠?你若是有點自知之明,就出去繼續守夜。”

謝韻沒說話,依舊閉著眼,緩緩在軟塌上翻了個身,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批折子的手沒停。魏湛一心二用,邊寫邊說:“那要是宮中幾位老太醫研制出的,所用藥材皆名貴,只避子,不傷身,這一碗便是不少銀子,你身無分文,日後若是再摔,就自己想辦法賠上。”

聞言,謝韻眼眸微動,慢慢掀開眼簾,雙眼無神的盯著床邊的金絲鑲邊白玉花瓶,語氣生硬,“不用熬,我不喝。”

倒不是在意傷不傷身,就是覺得藥苦,她撿回一條命也不知道能活多久,這種苦,她不吃。

而且,魏湛解釋這個做什麽,藥裏的東西傷不傷身幹他什麽事,他貴為九五之尊,何須在意給女人喝的避子湯傷不傷身,又不是讓他喝。

“愛喝不喝,隨你,朕只是提醒你,記得賠錢。”

話落,兩人都不再說話,魏湛批完折子時,已經接近子時,他起身往龍床那邊走,從裏面抱出薄被扔在謝韻睡的軟塌上。

謝韻現在...也勉強雖是他的女人吧,看在她今日也累著了的份上,他便不強迫她滾出去了,姑且容她在這裏睡一晚。

翌日,謝韻是被外面的吵鬧聲弄醒的,估摸這個時辰魏湛是在上早朝,所以才有人敢在紫宸殿外面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