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第2/5頁)

偏偏她和小傅氏似乎心結很重,這種重不是指她討厭小傅氏,而是很難過。

麗姝見眾人都誇小傅氏,簡直比誇自己還要高興,她娘親真的是書畫很有天分,沒有從名師,她自己也能摸索出來。她也是明媒正娶的劉家的太太,就是要出現在大家眼前也好。

因為麗姝也道:“我娘親畫畫,尤其是擅長畫人物,偏我是怎麽也趕不上的。有時候見她畫人,比鏡子裏的自己還要覺得真。”

許多人都是沒見過小傅氏的,但見麗姝舉止如此得體,容貌出眾,聲音若黃鶯出谷,行禮時恍若天仙下凡,又善解人意。她們都可以想象麗姝其母時何等的出眾,再看傅氏,都帶著些微的同情和憐憫。

這些人家裏,但凡有妾侍生的太美,都會當成威脅,何況小傅氏也是妻室,還是三媒六聘娶進門的,想必傅氏要爭的贏很難。

不時,外面又是廣陽侯夫人到了,麗姝聽的裏面女眷眼神互飛,都不必說,看來是知曉前些日子廣陽侯府和辜家鬧出來的事情。

麗姝卻考慮的是另外的事情,丁姨娘也是像麗柔一樣,從來都是很會撿漏,平日仿佛無欲無求。可是一旦真的撿漏成功,就會搞風搞雨。

也不知道娘和丁姨娘怎麽樣了?

她如是想著,卻見門外進來一嘴角噙笑的婦人,她中等身材,鵝蛋臉旁,顯得端莊秀麗。她的身畔站著一位豆蔻少女,梳著墜馬髻,髻上只插兩根碧玉簪,冬日裏厚重的衣裳在她身上都一點不顯臃腫,和傳聞中那個上門破壞人家親事的狗皮膏藥的說法完全不同。

當然,人不可貌相,但不知道這種場合廣陽侯夫人帶她上門做什麽。

麗姝安靜的坐著聽她們寒暄,原來這位表姑娘是廣陽侯夫人兄長的女兒,因為兄長當年為了救廣平侯,在戰場上去世,故而她才把侄女放在身邊。

麗姝一頓,和劉太夫人道:“原來是忠烈之後。”

這事兒就有點難辦了,興許當年這位姑娘的父親亡故後,就把人托付給了岑家,只可惜老侯爺又在之前指腹為婚,這事兒興許之前岑家也不以為意,沒想到辜家上京了,此事就得正視了。

當然,這是別人家的事情,麗姝也懶得管,因為姑母見客人多了,先把她們帶到一處暖閣歇息,麗姝進來暖閣就昏昏欲睡,好歹今日算是給娘爭光了,沒留心到麗柔出去了。

麗柔也是走背運,一出來就碰到那位表姑娘,那位表姑娘似乎還認得她,不免笑道:“我認識你,你是辜雪娥的朋友,勞煩你對她說一聲,我和表哥兩情相悅,請她自動退出,這樣都好。”

本來麗柔性子一貫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不知怎麽想起辜雪娥那樣,況且她聽到“兩情相悅”這四個字,忍不住想起丁姨娘的來信。

信中讓她好好孝順祖母,盼著祖母給她一個好前程,因為她被小傅氏逼的已經如老嫗一般,龜縮在一個角落,偏偏小傅氏對她的待遇極好,讓她無法抓住任何把柄,也因為不受寵,下人輕視她。

甚至丁姨娘的信裏,點出了劉承旭為何不寵她,因為爹爹和小傅氏兩情相悅。

麗柔覺得這種愛實在是太自私了,你們自己是相愛了,還有其她的女眷呢,難道都不是人麽?

因此,她現在聽到岑家表姑娘提起這話,頭一次刺道:“這話您別和我說,您若真有本事就該和岑家說,讓岑家娶您不就得了。我不知道什麽叫‘兩情相悅’,我家裏家教很嚴,一向不許我們提什麽私定終身的話,否則會被打死的。”

岑家表姑娘也沒看到這個嬌憨可愛的小姑娘居然說這樣的話,她指著她道:“你,你怎麽這麽說我們?你了解我嗎?”

“是嗎?那你敢不敢把你說的話,和我再去前面跟那些夫人們說一遍?”麗柔作勢要拉她。

岑家表姑娘沒想到她看走眼了,還以為麗柔和辜雪娥一樣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女子,哪裏知曉麗柔居然也是個狠角色,她趕緊跑了。

到辜家和廣陽侯府正式定親之日,已經春暖花開了,現下去曾家讀書的,只有麗姝和底下兩位妹妹,但麗柔和麗貞今日要去辜家,如此,只麗姝一個到曾家讀書。

她倒是不覺得孤寂,總有人覺得你又不考科舉

,你又不是男人,你又不想稱王稱霸,這麽努力做什麽?但麗姝想,她是不想浪費每一日吧,書裏都是前人之經驗,歷久彌新。過好每一日,立足當下有什麽不好。

總想著好高騖遠,恨不得一步登天,動輒不能考科舉就不讀書了,不能當武則天就要躺平。麗姝覺得這種人也不過是眼高手低罷了,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人要成事,須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朝代更叠,百姓受難,新的王朝再起,普通人又能做什麽?無非是隨波逐流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