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魔怔(第2/3頁)

那會兒凱瑟琳作為家族小女兒,因為備受寵愛活得肆意張揚,兩個人的婚姻也是經歷了千難萬險。

過程太過於坎坷,以至於對方的離世老爺子根本沒有辦法接受,後半生一直處於贖罪狀態。

梁思憫跟奶奶太像了,樣貌像,性格也像,老爺子因為這個孫女獲得了短暫的活力,因而又振作了幾年,他哪怕白手起家,也照樣能在異國他鄉闖出來,加上她和米勒家族建立了很深的聯系,幾乎給她鋪完了一生的路。

周邵紅其實一直擔心兄妹兩個處不好。

但其實兩個人感情很好,哪怕到現在兩個人也無法獲得三觀上的一致,彼此都沒辦法理解對方的一些行為,但其實比誰都親,梁思憫去國外讀書,是梁思諶主動去陪讀的,倒也不完全是怕她亂來,更多是覺得她不會照顧自己。

梁思憫和季旸之間,周邵紅也擔心過,怕她個性太強,季旸又看起來不像是個很包容的人。

可現在看,顯然也有些多慮。

孩子都長大了,路總歸是要自己走的。

她其實本來和梁思憫一個想法,得知季旸要踩著兩個叔父上位的時候,感覺到萬分的不可思議。

她和潘淩慧是認識二十年多年的閨蜜了,從她嫁季家她就開始罵季家那群人,過了好多年也僅僅是看順眼了而已。

那一家子人倒也不壞,但就是一個個的明爭暗鬥,數不完的算計,季旸也算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談不上過得壓抑,但總歸是被條條框框框著長大的,從小就守規矩,幾乎沒有做過任何出格的事,他哪怕什麽都不做,要不了幾年,整個明達還是要交到他手上,季家那群人沒幾個頂用的。

貿然把自己叔叔用一種極端的方式拉下來,他要面對的是來自整個季家的壓力,包括他的父母。

潘淩慧和季望舒在季家並不拿實權,家裏人卻算得上照顧,季望舒領了一個閑職,潘淩慧甚至只拿股權分紅,日子過得一直挺舒服,尤其季望舒,因為沒什麽野心大家對他挺好,他對家裏人感情一向很深,重視血緣關系勝過任何利益。

但季家的情況很復雜,如今又牽扯了憫憫。

梁正平的一句話讓她想明白很多。

他說:“沒有憫憫他也不會坐以待斃,季旸這種人就不是溫水裏的青蛙,季家那個塘子盛不下他,他越能幹,越是會被那家人想方設法拿捏,他遲早會不留情面。只是不會那麽快。”

因為他是可以受委屈的,那是他家裏人,但憫憫不一樣,憫憫跟季家人無冤無仇,平白遭這一通算計。他只是明白,這事不解決,他遲早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失去身邊珍視的東西,很可能要再三讓步,與其事情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長痛不如短痛。

對於季旸來說,這也是他要走的路,無可避免。

沒有什麽事是絕對正確的,重要的是,做出選擇,並且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周邵紅出神了很久,給潘淩慧發了條消息。

“勸著點,別打壞了我女婿,你兒媳婦寶貝著呢。”

其實是在提醒她,梁家這邊不會出什麽變故,但要是季旸出什麽事,那就不好說了。季家人不管再生氣,但在梁思憫這兒,畢竟是理虧的。

雖然季家應該……也不會真把季旸怎麽樣吧?

但就連梁思憫都不敢確定,她一直鬧著要去西郊,被梁思諶死死按著:“你去幹嘛,看他挨打?你信我,他一點都不像叫你看,你要是真喜歡他,別這時候去看他狼狽。”

梁思憫怒吼:“誰喜歡他,誰喜歡他誰是狗。”

“……”

梁思諶擡手摸了摸她額頭:“你終於瘋了?”

梁思憫狠狠撞他一下:“我討厭你,我討厭季旸,你倆都是狗。”

她這會兒根本來不及思考任何緣由,只是無理取鬧罷了,覺得難受,憋屈,想立刻做點什麽,可他明顯不想她插手,她貿然出手只會讓他更難做,畢竟事情已經發生,她再覺得匪夷所思,這件事已經不可逆轉了,只能往前走。

但她又太清楚,他這麽走下去,壓力有多大。

周邵紅路過,拿手裏的雜志一人敲了一下:“沒完沒了了,你倆明天去上幼兒園吧!尤其是你梁思憫,你都結婚的人了,能不能穩重一點。季旸也是太慣著你,再慣你你都要上天了。”

梁思憫深呼吸,半晌才說:“誰啊!不認識,我結婚了嗎?笑死,根本沒有。”

周邵紅拍了張照片發潘淩慧:“你兒子審完了沒有,能不能還給我閨女啊!人都快瘋了,都魔怔了。”

潘淩慧收到照片,照片裏梁思憫坐在沙發上,表情清冷倔強隱忍又委屈,就是眼神像是冒著一團火,看起來確實都不大正常了。

整個季家一片死寂,季旸進門就被老爺子一個茶盞摔身上,氣得大吼:“你長能耐了是不是?你大了,不把長輩們放眼裏,也不把爺爺放眼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