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別太過分
◎碰你一下都不行嗎?◎
梁思憫大概只是發著燒半夢半醒, 陷在夢裏醒不過來,但她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麽離譜,好像有點印象, 又好像完全沒有。
看著他的傷,她忍不住有點愧疚, 但更多是想笑。
她捂著臉, 強迫自己不要笑出聲。
季旸倒是真氣得發笑,狠狠掐了下她的臉, 又心疼她發燒,拿了冰涼貼貼在她腦袋上:“躺下休息會兒。”
梁思憫躺著, 覺得渾身難受, 有氣無力招招手:“你陪我躺一會兒。”
房門開著,傭人進進出出, 爸媽去送醫生了, 大約待會兒還是要來的。
他擰著眉。
梁思憫卻眼淚汪汪:“老公一點用都沒有, 扔了算了。扔進不可回收垃圾裏。”
發燒燒得眼窩燙, 淚腺便被刺激得敏感, 她其實一點也不難過, 只是生理性的難受,可看在季煬眼裏, 很有一種我見猶憐楚楚可憐的勁兒。
人生病的時候總是脆弱的, 她這場不常生病, 生病起來反應格外強烈的,更顯得可憐。
明知道她故意激他, 最後還是掀開被子, 半靠在床頭, 讓她趴在自己懷裏。
她身上燙得能把人煮熟。
梁思憫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輕輕哼一句:“你一點都不愛我。”
季煬:“……?”
這又是什麽招數,生個病還激發新技能了?
“你如果愛我,就不會穿這麽多了,抱起來真的很難受。”梁思憫把手伸進他衣服裏,頓了片刻,又往上摸了摸,摸到腫了的那邊,心虛道,“要不讓傭人把藥箱拿來,擦點藥。”
季旸沒好氣:“不,我要臉。”
梁思憫笑得發顫。
季旸把她手扯出來:“你給我留點臉吧!再這麽下去,我直接從樓上跳下去算了。”
他冤不冤。
梁思憫繼續笑,笑得根本停不下來,好一會兒才說:“誰敢笑你我就罵他。”
“呵,我謝謝你啊!”
發燒不到四十度,醫生仔細檢查了,說沒什麽大事,叮囑家裏留意一下,如果反復高燒就還是送去醫院檢查的好。
不常生病的人,生一次病總是看起來嚇人。
周邵紅和梁正平送完醫生,一起回來,梁正平差點大步一邁直接進去,被周邵紅緊急拉住了,她敲了敲門,停頓兩三秒,然後才走了進去。
季旸沒能從床上下來,因為被梁思憫緊緊扒著。
但因為敲門聲,到現在還緊繃著。
梁思憫這會兒看著進來的父母,還要把臉往季旸身上貼一貼,說:“我沒事,不用管我,季旸陪著我就行。”
這孩子從小生了病就黏人,父母不在家就黏梁思諶,梁思諶被她煩得頭疼,整天跟父母告狀。
周邵紅太了解自己女兒,一看就知道怎麽回事,心虛地摸了下鼻子,嗔怪:“你這孩子,扒著人家不放幹嘛。”
季旸整個人像是繃緊的弦,當著父母的面跟老婆摟摟抱抱,對他這種從小生活在相對嚴肅的家庭氛圍的人來說,不亞於某種酷刑。
他怕梁思憫口不擇言,忙開口說了句:“沒事媽,我正好能看著她。”
梁正平咳嗽了聲,滿臉擔憂:“好好休息,不要胡鬧,有任何不舒服,記得跟爸爸說。”
梁思憫揮揮手:“知道啦知道啦。”
兩個人又絮絮叨叨叮囑許久,才不情不願離開,做父母的恨不得貼身照顧,奈何孩子總歸是長大了,飛出去了,身邊有人,不需要他們了。
周邵紅走出房門的時候忍不住嘆口氣:“怎麽覺得有一點失落。”
梁正平抿著唇沒吭聲,不過也深有同感,尤其是看到女兒鎖骨上的一排印子,那醫生愣了下,隨後就盡可能用身子遮擋住了後頭人的視線。
但這很難不注意到。
他下意識就開始生氣,心道哪個狗東西把他寶貝女兒折騰成這樣。
旋即又清醒,哦,她已經結婚了。
“沒想到季旸那小子這麽……”梁正平這會兒還是覺得不痛快。
結婚了也不行。
周邵紅難過完,這會兒倒是忍不住笑了:“年輕人嘛!我看你閨女倒是很開心。”
梁思憫那受不得一丁點委屈的勁兒,要是不高興,早鬧得季旸不得安生了,這會兒還膩著人家,那到底是誰折騰誰都不好說。
梁正平不是很認同地哼一聲。
人走遠了,聲音也漸漸消失,季旸聽不見,但模糊能聽到是在說話,莫名有一種心虛,等聲音徹底聽不見了,他才松一口氣。
低下頭看梁思憫,懷裏人呼吸均勻,竟然已經睡著了,只是大概不舒服,眉頭緊緊皺著,手指還攥著他的衣角,緊緊抓著。
季旸右胸口火辣辣的疼,又好氣又覺得好笑。
他是睡著睡著被她捏醒的,捏得生疼,他攥住她的手,問她在幹嘛,她不吭聲,只是手還是不安分地拽住他,用一種非常委屈難過且隱忍的語氣說:“你把珍珠扣……還給我。這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