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故意的

◎他肯定故意的◎

季旸是個節制的人, 在今晚之前,他是這麽認為的。

盡管第一晚並不太順利,倒也不是不合拍, 甚至是意外地合拍了,只是她這個人慣會掃興, 總是要在要緊的時候橫生些枝節, 不是要換個姿勢,就是要嗆他兩句。

兩回做出了兩個世紀的錯覺。

她對他向來不客氣, 輕了重了都要罵,他習慣了, 於是故意氣她:“聽多了像是在調情。”

梁思憫沉默一會兒, 然後露出一種匪夷所思的表情:“你果然是個變態吧!”

怪不得吵著吵著都能親起來。

他並不分辯,“嗯”一聲, 低頭親她, 頂進去, 卻並不動, 磨她, 也磨自己。

忍耐是一件折磨人的事, 他從小就知道,但等待會讓欲望攀升, 那種壓抑到極致的釋放, 也是一種樂趣。

“梁思憫, 這婚結都結了,喜歡我一下。嗯?”

他撞她, 梁思憫咬了下嘴唇, 裝聾作啞。

她到現在還沒理清楚, 怎麽一下子就變這樣了呢?

他喜歡誰?她今晚已經在腦海裏困惑了八百遍了。

演的吧?她不由懷疑。

看他一眼, 再看一眼,還是覺得匪夷所思。

“嗯?”他每次用力的時候都特別賤,梁思憫回過神,“呸”他一聲,“也沒耽誤你浪。”

他本來就不是人,在床上更不是個人。

梁思憫時不時就要感嘆一句:“季旸你是不是有病!”

區別只在於,這句話是用什麽語氣說出來的。

“你哭起來挺好看的。”他說。

她問他是不是有病。

“叫聲哥哥。”

她問他是不是有病。

……

也有溫存的時候,她舒服了會哼幾句,主動摟住他索吻,那時他會覺得自己確切是有病,因為明明自己也欣喜若狂,卻還是故意停頓幾秒,把她氣著了,再俯身去吻她。

她大小姐脾氣上來,也不理他,偏過頭不讓親,兩個人在床上鬧騰來鬧騰去,折騰得天都要亮了。

“喜不喜歡我?”季旸問她。

梁思憫抿著唇,閉眼裝睡。

“新婚夜還叫老公呢,這會兒連句喜歡都不敢說,就這麽討厭我?但我覺得你剛剛挺舒服的。討厭我但覺得我睡起來不錯?你點鴨子呢?”他在她耳邊說著,語氣越來越幽怨。

梁思憫忍無可忍,捂住他的嘴:“不討厭,行了吧!你好煩啊。哪有你這麽喜歡人的。”

他抓了她的手,親吻她手腕,“所以比不過你前男友是嗎?”

“你沒完了?”梁思憫很想揍他。

怎麽還提。

“好奇,嫉妒,恨。”他說。

梁思憫覺得提這個真的掃興,她其實真的覺得挺舒服的,如果他能閉嘴的話就更好了。

“你對他說過喜歡嗎?”他音調微揚。

梁思憫深呼吸,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你們……”

“沒有沒有沒有,什麽都沒有,手都沒牽過,在一起沒幾天我就進醫院了,瘸著腿能幹嘛,他劈腿,我覺得丟人不想提,別問了,再問打死你。”

季旸彎了彎唇角:“真的嗎?那我可太高興了。”

他低頭親她,親得黏黏糊糊的,親得人火冒三丈,但梁思憫太累了,沒有力氣,閉著眼,胡亂回應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睡著了。

季旸最後親了親她額頭,笑著說了聲:“晚安,寶貝。”

她醒著的話,一定會打他,她連憫憫都聽不了,覺得肉麻。

-

冬日裏難得的好天氣,太陽光穿透玻璃撒在地面上,印下一片金光,浮塵點點,仿佛金沙流動。

眼皮擡了幾下都沒睜開的梁思憫,陷入到某種迷亂的情緒裏,世界很安靜,只有呼吸聲落在耳畔。

還有貓的呼嚕聲。

呼吸聲……

這下她終於睜開眼了,扭頭的瞬間,季旸也醒了,親吻她的脖子:“早。”

這場面的驚悚程度,不亞於她看見彗星撞地球。

抱得太緊了,她整個人窩在他懷裏。

她覺得這麽美好的早晨,她應該像電視裏演的那樣,溫柔繾綣地回一聲:“早。”

但她吞咽了口唾沫,憋了又憋,還是沒忍住,說了聲:“你是不是有什麽怪癖……”

季旸低笑了聲,剛睡醒的嗓音略顯低沉嘶啞,有點渣男氣泡音的感覺,但聽在梁思憫耳朵裏,更多的是欠抽。

“有很多,你指什麽?”

梁思憫聽他的笑聲就知道他腦子又歪到床上去了,頓時給了他一手肘:“你睡覺拽我頭發幹嘛?”

他手指繞了一圈發尾,一晚上睡覺都攥著,梁思憫昨晚翻了個身,被扯了一下,險些罵人,把自己頭發從他手裏解救出來,這會兒他一扭頭,他手裏又攥著她頭發。

季旸愣了一下,他沒什麽意識,大概只是睡著了想抓住點兒什麽,抓她手她不喜歡,摟她腰她嫌他壓在她身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