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懇相交往 懷著愛和恕 第六章

這不是徐斯頭一回參加“騰躍”的會議了,會議的就是按照江湖的管理風格來的,一貫的簡單明了。她先把新任的市場經理的履歷介紹給大家,又通報了下個階段的工作內容,接著是各部門經理匯報上一周跟進的諸多事務。

裴志遠把人事工作講了一講,又頗有得色地說:“劉軍走了以後,我是好不容易把以前那些商場的采購部給捋了捋關系,有好幾個已經答應配合我們的活動給進貨了,還有幾個要考慮考慮的,我會再敦促敦促他們。”

徐斯不動聲色看一眼江湖,據他所知自從劉軍走後,“騰躍”的銷售工作是她親自代理,何時又讓她舅舅插了一手?

只見江湖轉頭對嶽杉講:“那麽再撥付一個預算給舅舅,我想那些經理們常年是辛苦的,也支持了我們這麽多,我們可以去聯誼聯誼。”

裴志遠聞言,臉上笑開了花,對嶽杉說:“那些場子可以開餐飲發票,嶽經理,這是可以報銷的吧?”

於是徐斯才恍然,聽到江湖跟著答:“那是當然的。”

這個女孩是很會保護好自己的,他想。

生意場上,聲色犬馬,有些場合的公關作用不容忽視,效果當然也不容忽視。江湖深明此道,但也知道如何合理安排合適的人去做這件合適的事情,讓自己不用身陷囹圄。

會議結束以後,他把江湖叫住。

江湖問他:“老板還有什麽指示?”

徐斯沒有什麽指示,只是把會上那些他聽的不甚明白的地方一一問了一遍。

徐斯來參加會議的用心,江湖也是揣度一二的。他自然是對她有了一層心思,但也不會僅僅這樣簡單,徐斯既然想進入這樣一個領域,一定會有很多東西想要了解。他這些月的每周都會有兩三天是去旗下陳衣廠制鞋廠巡視開會。

江湖想,在他面前看來是不要想有什麽商業機密了,他盯得這麽的緊。

所以她把他提的問題一一解釋清楚,末了問一句:“老板,可以嗎?”

徐斯笑道:“解釋的很詳細,是個好員工。”

江湖站起來,想要送客,但是貴客不動,往她臉上仔細瞧了瞧,說:“你得去醫院了。”

確實是得去醫院了,這一場會議下來,江湖一開始就在強自支撐,但輪番兩個小時的動腦費心,讓她的眼皮益發沉重,右眼快要完全睜不開來。

徐斯開頭並未發覺她的異常,現下心內不免內疚,站了起來說:“你的車鑰匙呢?我送你去市裏的醫院。”

這次又是他開著她的車,一起回了市內。

兩人一路上沒怎麽說話,因為江湖的眼皮開始作痛,喉嚨也開始跟著痛,頭昏昏沉沉,竟在車上睡著了。

徐斯一邊開車,一邊轉頭望一眼江湖。

她把座位往後調了一調,整個人氣息奄奄地趴著,面孔沒有朝著他。

她這麽愛漂亮,前頭他同她講話的時候,她就一直垂著頭,不想讓他望見她的挫樣。上了車便一扭頭,也是朝著車窗外的。

生了病還這麽倔強。

他把車開到市內那間離江湖家最近的甲級醫院,把車往醫院的停車場內挺穩了才推了推江湖,沒想到江湖真的睡了過去。

他湊近了過去,發現她雙頰通紅,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觸手極燙。

徐斯還是把江湖叫醒了,她迷迷糊糊的,還打了幾個噴嚏,有些不甚清醒。

她不清醒的樣子反而比平常要可愛的多,傻傻問他:“現在幾點了?”

徐斯答:“快八點了。”

他像領著個孩子一樣領著她去掛了急診的號。這間醫院內的病人總是很多,再晚的急診也有大堆大堆的人排著隊。

江湖發了三十八度九的高熱,扁桃體跟著並發了炎症,又患上了麥粒腫,醫生開了藥,又問她是想打針還是吊水。

江湖頗為難地猶豫扭捏。原來她這麽大一個人原來還怕打針,徐斯在旁哂笑。他對醫生說:“還是吊水吧。”

之後他又領著她去了注射室,那邊更是人頭攢動,有老人有孩子,喧鬧聲十分的大。江湖卻不以為意,尋了個角落的空位坐下來,喚了護士過來幫忙。

徐斯趁著這個档口出去買了份外賣,提回來時還是熱氣騰騰的。

江湖已經吊了水,正一個人縮著肩膀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徐斯在她身邊坐下來的時候,她睜了睜眼睛,可右眼還是很難睜開,她只得放棄,繼續閉著眼睛。

徐斯說:“別動。餓了嗎?要不要我喂你?”

江湖陷在黑暗裏,神思恍恍惚惚,記憶忽近忽遠。這一番情形好生相似,在她很小很小的時候,也是這樣突然地病了,父親抱著她半夜上醫院,她窩在父親的懷裏,又哭又鬧,父親哄著她,問她想吃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