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意逆風去 飛一趟 第六章

自咖啡館喝完了咖啡,徐斯意興悠閑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雖然徐斯不是十足十能摸透嬸嬸的意思,但是起碼同這位長輩的溝通一貫是通透的。譬如這一次的北上之行,洪蝶只是把訊息告訴他,由他自行調兵遣將,制定戰略戰術。

嬸嬸是直接地逐步地放開手中的業務過渡到徐斯手裏。徐斯自然知道這是一個怎樣的訊號。

連嬸嬸都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嘆:“你這小子,運氣是真的好。你怎麽能怪你媽媽對你嚴厲?”

徐斯突然聯想到孤立無援的江湖。念及江湖,他才能不得不承認,他是運氣太好了。

沒有家族內部的傾軋,兩位母性長輩一貫擋風遮雨,見他遭受挫折,忙不叠尋來機會彌補他受創心靈。允他收購紅旗此其一;聞出美達危機,令他率部北征此其二。

徐斯對嬸嬸萬分陳懇地講:“我知道您和媽媽的心意。”

這句話讓洪蝶很受用,一定會覺得孺子可教。

所以他更加要殫精竭慮,顧好這一仗。不過在臨行之前,還須關顧好上一個階段的工作安排。

他回到辦公室,囑咐Jane說:“今晚七點在茂名路的景陽春定一間包房,幫我定好任總等幾位童裝事業部同事的時間。”

Jane面上一陣遲疑,她立起來匯報:“恐怕任總會沒時間。”見徐斯腳步停下來,便繼續匯報,“剛才送江小姐去電梯口的時候遇到任總,江小姐約任總晚上吃飯,巧了,也是景陽春。”

她又見老板並沒有什麽不愉快的樣子,就加多一句:“任總答應了。”

沒有想到徐斯問:“是景陽春哪一家店?”

Jane絕對是徐斯的好秘書,她盡忠職守答道:“茂名南路上的那一間。”

徐斯推門走進去,站到落地窗前。他往下看,想,江湖應該已經走遠了。

好一個江湖,端的一個行事光明磊落,能當著他秘書的面約他的副總吃飯。不自覺地,徐斯嗤笑了兩聲。她是根本不在乎他知道與否,或者明知道他一定會知道的,卻還要這樣做。

江湖依然霸道。

徐斯拿了手機出來,撥了一個電話給許久未聯絡的發小莫北,講:“今晚你不用當奶爸了吧?我請你吃飯,去景陽春。”

莫北說:“我得請示一下。”

徐斯表示輕視:“是男人嗎?”

當然最後哥們兒還是答應赴約了,他再約另一位,另一位情況更加特殊,向他告假:“得了,我不去了,我得早點下班回去陪老婆看喜羊羊,她最近胃口不太好。要不我讓他們經理給你定好包房,外加給個折扣。不過就你和莫北兩個人坐十個人的包房這也太奢侈了吧?”

惹得徐斯罵了一句:“你老婆懷孕你也更年期了?這麽多廢話。”

對方笑:“我看我沒更年期,是你更年期了吧!”

徐斯覺得今天的幾位發小都特別地讓他不順心,把他同嬸嬸喝完咖啡後的悠閑全部打散。

直到坐到了餐廳裏,等到姍姍來遲的莫北,他又借題發作了一下:“嘿,你現在可真是一身奶味。”

莫北穿衣服不像徐斯三五不時換行頭,一年四季一貫西裝革履,西裝選純色的,乍看絕對業界精英人士。和奶味是無論如何搭不上邊。

莫北扶了扶眼鏡,笑道:“行了,看你請我吃一頓飯的份上,隨你怎麽說。”

徐斯笑著捶了莫北一下。

兩人果真坦坦然然坐在十個人大包間內,也點了近十個菜,都是老上海私房菜,配的酒是古越龍山二十年醇。

徐斯這幾個月一直忙著童裝事業部的籌建,鮮少這麽得閑同老朋友暢聚,把盞言歡,也有一番快慰。

只是莫北喝得很克制,被徐斯講:“怎麽結婚了就真成家庭婦男了?喝個酒都這麽不痛快。”

莫北說:“回去還要給大的檢查功課,他下個禮拜要去北京參加華羅庚金杯賽。小的晚上要喂兩次奶。”

徐斯笑:“難不成你給喂奶?”

莫北點頭,這讓徐斯實在難以想象,只好無奈自飲。但自飲相當寥落,不夠有氣氛,幹脆不飲,叫服務生換了茶。

他感嘆:“你們都行啊,一結婚都開始當那什麽,哦,對了,宅男了。你老婆不是休在家裏嗎?”

莫北解釋:“她剛出月子,身體比較虛,讓她晚上睡實點兒,早上可以看看書。過兩個月考完最後一門,拿了學位證,就換她來替我的班了。不過她是在家裏待不住的,這兩天一直在翻前程報呢!”

徐斯佩服地拍拍莫北的肩:“你們莫家可以去競選五好家庭了,你可真夠楷模的。”又問,“想好將來尊夫人重出江湖進哪行?”

徐斯是記得莫北的太太莫向晚曾與齊思甜在同一間文化公司任職,擔當的是藝人管理的工作。但他見莫北待妻子這般看顧,想來是不會讓太座重入那七彩迷離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