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太子的安排

“殿下,是否回宮?”馬懷遇的開口,將劉旸從那絲絲縷縷悵惘的情緒中拽了回來。

扭頭,看著人高馬大、一臉認真的馬懷遇,劉旸突然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叫著二人陪他坐下,對著一壺已然喝幹凈的酒。

看著馬懷遇,劉旸說道:“懷遇,你是功勛英烈之後,又擁郡公高爵,這麽多年,一直在我身邊做個侍衛,實在太委屈你了!”

劉旸的話裏,隱隱透著一抹愧疚,馬懷遇感受到了,因而反應也有些動容,答道:“殿下何出此言?臣少孤,幸得陛下收養,方得周全,順利長成。

十多年來,陛下與娘娘待臣如子,殿下視臣如弟,如此深恩厚遇,臣向來感激涕零,無以為報。

先父為何給臣取名字懷遇,不就是希望臣能永遠牢記陛下對我父子二人的恩澤嗎?能為中涓,侍衛左右,已是臣榮幸,只恨不足,何談委屈?

再者,跟在殿下身邊這些年,時時聆聽教誨,增廣見識,臣也覺大有長進,這樣的機遇,乃是旁人羨慕而不得的,臣也只會感激。

至於身負之爵位,那是陛下之恩典,是先父之功勛,而非臣打拼所得……”

聽馬懷遇這一番衷心陳述,劉旸還沒反應,慕容德豐便一副大受感染的模樣,沖他贊道:“懷遇忠勇剛正,慷慨豪情,令人心折啊,馬薊國公在世之時,大抵便是如此風采了!”

說著,又以一種玩笑的語氣調侃道:“可惜啊,你這樣的壯志滿懷,不免令人嫉妒,多少將士,沙場縱橫,打拼一生,都難得封賜……”

這話也算半真半假了,要知道,他慕容德豐在朝廷中,也算小有名氣,青年俊才,太子心腹,皇帝也頗為看中的。甚至於,在衛國公慕容延釗在世之時,就曾斷言過,興慕容家門者,乃是這個二子。

但有一點不可改變的現實便是,如今繼承了慕容延釗大部分政治遺產與資產的,乃是他兄長慕容德業。哪怕在很多人眼中,慕容德豐確實要比慕容德業優秀,但是,大漢如今的衛國公,名字慕容德業。

因此,哪怕對於眾多跑仕途的權貴子弟而言,馬懷遇這樣的際遇,也是用羨慕嫉妒恨都難以盡述心情的。

而聽馬懷遇在太子面前說什麽爵位是皇帝的恩賜,是先父的功名,而非自己打拼,雲雲。若不是了解馬懷遇,慕容德豐都要忍不住去猜測這小子是不是在炫耀了,簡直是飽漢不知餓漢饑……

相比之下,劉旸的心情則沒有那麽復雜,對於這個幾乎跟著自己長大的“弟弟”,有一說一,劉旸的感情真就比那些同根同種的兄弟還要親密些。

臉上洋溢著溫和的笑容,劉旸探手拍了拍馬懷遇肩膀,道:“懷遇他日,必成大器!”

“不過,一直待在我身邊,終究缺少歷練!”劉旸就像兄長一般關懷,娓娓而談:“如今,你的基礎已然打磨地足夠夯實,需要到外面闖一闖,把所學所知,施展出來!”

面對劉旸諄諄之言,馬懷遇只覺心頭一暖,未加多慮,拱手道:“殿下關懷,臣感激涕零!”

“你呀!怕是心裏也早就想外放了吧!”看著馬懷遇,劉旸語調輕松道。

馬懷遇臉上露出點醇厚的笑容,若是擡手撓撓腦袋,會顯得憨直些,應道:“明察秋毫,臣……”

“好了!你就不用恭維我了!”他一張嘴,便大概能夠猜出要說些什麽了,擺擺手說:“關於你的去向,你自己想來也有所考慮吧,說說看!”

聞言,馬懷遇表情變得嚴肅,略作斟酌,拱手請道:“殿下,臣希望去東北!”

“哦?”劉旸似乎有些訝異。

馬懷遇認真地道:“先父當年傷逝於榆關,恨不能提兵東進,為大漢收取遼東,此為一生之憾。

今朝廷已擊破遼東,兵壓海東,臣才幹德行難與先父相比,只能遵從先父遺志,建功立業於東北,以報陛下與朝廷對我父子兩代之厚遇!”

“好!”慕容德豐切實地承擔著一個捧哏的角色,馬懷遇言罷,頓時拊掌大贊,就差豎個大拇指了:“如此,父子兩代竭忠盡誠,用事東北,將來必成一段佳話啊!”

劉旸也笑了笑,對馬懷遇肯定道:“當年北伐時,你也在行營,對當地的情況會熟悉些,東北不失於一個合適的去處。不過,當初在行營,你隨我也止步於遼沈,如今東北諸事,在於黃龍府外,對此,你要有個準備,不可大意!”

“殿下教誨,臣謹記!”馬懷遇站起身來,拱手拜道,像是保證一般。

“坐!不要這麽拘束!”見狀,劉旸趕忙朝他招招手。

說完馬懷遇的安排,劉旸又轉向慕容德豐,說:“日新,你有什麽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