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各執己見(第2/3頁)

迎著眾臣關切的目光,劉承祐的回答讓他們松了口氣:“賴燕王機警,提前察覺其陰謀,果斷采取措施,將趙思綰及其叛眾拘拿,平息內患,穩定軍心。現已積極備防,以禦遼軍!”

“如此看來,雁門方向遼軍的異動,也就可以解釋了,此必乃其佯動之師,吸引朝廷及幽州的注意力,而欲發致命一擊於幽州。倘若讓其成功,則北面局勢,必然惡化,陛下十載布局,將遭到重大挫折!所幸,天佑大漢,未使契丹陰謀得逞啊!”慕容延釗感慨道。

向訓因平蜀之功,回到東京後,被劉承祐任命為侍衛親軍馬步軍都指揮使,負責侍衛司的日常管理事務,這還是有些出乎旁人意料的。畢竟,按照皇帝以往的尿性,擁滅國之功,縱使要繼續重要他,也要閑置一段時間。

前者慕容延釗平定荊湖歸來,仍掛殿帥之職,卻被劉承祐安排到河北巡邊尋了幾個月,而殿前司的日常事務,則是由韓通負責的。

從對向訓的委用來看,皇帝的器量似乎增大了,當然,也在於他更自信了。並且,如今的兩衙禁軍統帥,權威早不如國初之時了,下屬的各軍都將,都有直接上達天聽、奏報軍務的權力。

至於趙匡胤,也被調到侍衛司,為副帥,兩個人繼續搭班子。此時,同樣列座的向訓發言道:“遼國所謀事敗,恐其怒而興師,直接發兵攻打幽州。大戰或起,不論如何,朝廷該徹底警醒起來,做好備戰!”

“不然!”這個時候,範質卻搖了搖頭:“如今正值仲夏,天氣炎熱難耐,非遼軍動兵時機!臣以為,其既事敗,在燕王有備的情況下,未必敢強行動兵。前者已有消息,此番遼軍南寇,只是一偏師,其境並未大動,臣以為,遼國也沒有做好與大漢全面開戰的準備!”

“所以,範相還對漢遼和平抱有幻想?”範質言罷,柴榮緊跟著起身,朝向劉承祐,語氣稍顯激烈:“大漢本無北伐之意,契丹卻有謀我之意。此次,從雁門之戰到幽州陰謀,可見其心。若非將士用命,燕王有警,挫敗其陰謀,大漢北疆局面,必然崩壞,使我朝對遼處於戰略劣勢。

事實證明,因大漢的強大,已使遼國深為忌憚,坐立難安。有此北寇,心懷惡意,虎視在側,大漢豈能安心南下,陛下又豈能安穩入眠。

遼國既然主動掀起戰端,大漢只有直面之,迎難而上,采取積極進擊之策,才是破局之法!”

“柴樞相之言,老夫不敢苟同!”柴榮有些不客氣,範質也是個脾氣硬的人,當即起身道:“此番遼軍明顯事起倉促,準備不足,對幽州的陰謀,更佐證此點。陛下,臣以為,北遼或許忌憚大漢的強大,但有此次異動,想來還在於趙思綰,欲借此叛將之手,謀奪幽州,是為冒險賭博之舉。

今謀算已敗,焉敢再貿然大動兵馬?且雁門之敗,也足以讓其感到震懾,倘若此時,大漢大舉動兵北伐,遼國勢必侵國與戰,還望陛下三思!”

“漢遼之間,早晚必有決戰,今遼已露敵意,撕毀和議,大漢豈能含羞忍恥?”韓通忍不住說道。

範質則道:“既是決戰,事關國運,更當慎重,亦遲不宜早,宜緩不宜急!”

“大軍北伐勝負難料,如有差池,非但不能成功恢復關山雲朔故土,反而會影響大漢徹底削平南方,阻滯統一的進程!孰輕孰重,還請陛下慎思篤行!”範質鄭重地對劉承祐道:“臣建議,當遣使北上,同遼主交通,緩和關系,消除此次邊境沖突與誤會,為大漢平南,繼續爭取時間!”

“如不解決北面的威脅,何以談削平江南?從遼國此次的行動來看,他們對大漢戒備已深,否則何以悍然動兵,他們又豈會坐視大漢成功收取江南,而面對一個更強大並無後顧之憂的強敵嗎?”

柴榮說道:“隋平南陳,亦是分裂突厥,控制北患之後,方才南下。而況於今時之大漢,北方險隘又失,邊防不全?如不徹底鞏固塞防,我軍南下之際,必是遼南寇之時!”

範質說:“今時之江南,四分五裂,王師據荊湖,控淮南,制其七寸,伏之只需遣一偏師,豈能同隋陳相類!”

大概是見範質一個人顯得有些勢單力孤,三司使薛居正也開口了,情緒倒顯得平靜些,說:“大漢這些年,屢次作戰滅國,將士難免疲敝,且國庫消耗甚多,短時間內,怕難以支持北伐!”

聞之,柴榮當即道:“前後所動之師,不及大漢兵備半數,北面諸軍,東京禁軍,多年整訓待戰者,以十萬計,何談疲憊。至於倉廩支持,且不說大漢的收入,自川蜀北輸之財貨,舟運船只,贏百上千,車載畜馱,幾載盈道,如此巨大的財力,難道都在這數月之間消耗一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