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皇帝不好做(第2/2頁)

除了此前任命的“三使”以保證皇城安全平靜之外,對於軍政,劉承祐並沒有任何改變的意思,一點小動作都不想再有。甚至楊邠與史弘肇,都沒有讓其挪一挪位置的意思。

總之一句話,來日方長。

在李崇矩的陪伴下,劉承祐親自於皇城各門巡視了一遍,給宮守禁軍將士強調了一下他們保衛的新天子。未及歇息,便又再往萬歲殿……

沒有辦多少事,卻操了太多心,直至晡時,劉承祐方至垂拱殿歇息了片刻。再爆肝下去,他怕身體出現什麽問題。

醒來之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大符那張美麗的臉蛋,側伏在榻邊,注視著劉承祐。

“官家,你醒了。”見劉承祐睜眼,大符來了精神,探手扶起他,嘴裏很自然地變了稱呼。

“你來了。”劉承祐應了聲,看了眼身上蓋著的袍子與不知何時脫去的鞋子,問道:“什麽時辰了?”

“已是戌初三刻!”大符說道。

揉著眼睛朝外邊望了望,果然,天色已黑,劉承祐頓時招來侍候的一名內侍,直接斥道:“我不是交代了,酉時叫醒我嗎?”

見劉承祐發怒,其人頓時嚇到了,還是大符主動上前,撫著劉承祐心胸,低聲說道:“是妾身吩咐的,讓官家多睡一會兒。您已許久未眠,不能累壞了身體!”

大符的手似乎有魔力一般,感受著胸前的柔柔動作,劉承祐怒氣平息了下來。心知符氏是為自己好,不過,那名內侍直接上了劉承祐的黑名單。

大符給劉承祐準備了些粥,很注意細節,不稀。

方充饑,宰臣李濤求見,見到劉承祐,一張嘴便將事情說得很嚴重:“官家,再不制止,東京要大亂了!”

劉承祐被他給說懵了,心頭敏感,立時發問:“出了什麽事?”

“有吏報,先帝晏駕,朝廷降制發哀,城中百信反應寥寥。劉都帥派軍於坊裏,挨家挨戶,強迫百姓披麻戴孝,為大行皇帝哭臨致哀。稍有不從,便是打罵用刑……”

都不用李濤細細描述,劉承祐便能想象到那是怎樣一副場景,心中頓時暗罵了一聲,問道:“什麽時候的事情?”

“已有半個時辰了!”李濤答道。

“先帝有明制,喪葬後事,不得擾民!”劉承祐站了起來,直接吩咐道:“傳朕詔令,命其收兵回營,東京禁軍,不得有一兵一卒,私入民舍,違者以軍法論處!”

“是!”得到了劉承祐的命令,李濤頓時告退,匆匆傳令去了。

待其退下後,劉承祐深吸了一口氣,重重地砸了一下禦案,壓著嗓子喝道:“派軍去逼著百姓哭,虧他想得出來!”

“官家息怒!”大符見劉承祐神情不對,立刻湊上來,溫聲勸道:“叔父或是愛兄,一時沖動,能及時止禍,以免擴亂,未為晚也……”

“這皇帝,也難做!”聞勸,劉承祐小聲地抱怨了一句。

大符卻道:“相信官家,必能破除萬難。”

“但願!”

稍微恢復了下精神,劉承祐往李氏那裏去,準備向她請安。

心思有些沉抑,如今劉信雖為侍衛軍馬步軍副都指揮使,但出於若有若無的打壓,實則已經反客為主,將史弘肇壓制住了。但是,現在看來,若真以劉信為禁軍統帥,比史弘肇也好不到哪兒去,甚至借著“皇叔”的身份,更加肆無忌憚。

這,根本就不給他一點反應的過度時間,有的傷腦筋。

劉知遠,二十七日夜間駕崩。二十九日,群臣上表,請劉承祐聽政,然後是一番必要的作秀流程,詔答不允,凡四次,乃從。

當初劉知遠在太原登基稱帝,那儀式分外地簡陋,就是一個“草台班子”搭個舞台唱戲。

如今,已然入主中原,雖然間隔不過一年,但劉承祐繼位,就不能太過含糊,縱使從速從簡,該有典禮還是需要做過一場的。

二月辛巳朔,劉承祐於崇元殿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