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艱難度日(第2/3頁)

漢廷的辦事效率,明顯提升了不少,也許是涉及到兵事,又或者是特事特辦的緣故。自東京城中,使者數出,而就在當日下午,散都頭軍調動北出,直趨黃河,再連夜東進。而後續,武節軍也奉命,做好了開拔準備。算上前期的布置,針對杜重威,禁軍並州鎮兵,朝廷已經調動了馬步軍六萬余人,也算格外重視了。

同時,大量的作戰物資也自東京,向鄴都那邊運輸,用船運,走汴水入大河行進。事實上,東京距離鄴都的距離並不算遠,有水運支撐,若配合作戰,真正需要調用的民力,並不算多。

此次所用兵馬,除了先期北調的興捷軍之外,余者基本以整編的“雜兵”為主,用去對付杜重威。漢廷的這種安排,往深了想,有點“陰謀”的味道。

鄴都那邊,朝廷使者將那封“關鍵”的書信遞給杜重威,結果不言而喻,直接急眼,怒喝一句“朝廷欺我太甚”,隨後便亮明旗幟,叛亂。沒有將使者殺死,還放其歸朝,給朝廷回復,揚言遲早要打入東京。

抱有必死之心而僥然得生的使者沒有發現,在看到那封信時,杜重威的表情變化,愕然,嘲弄,憤怒,決絕。

隨著東京與鄴都方面徹底撕破面皮,戰爭英的開始籠罩在黃河兩岸上空,天下的人目光都匯聚到魏博那邊。

叛亂——平叛,是這個時代的主旋律,才是立國之初,中央與地方之間關系的“正確”打開方式。不來上這麽一回,劉家憑什麽坐穩中原江山,而劉漢王朝究竟有多少斤兩,就看“討杜”之戰打得如何了。若是能迅速撲滅之,那麽一切都好說,否則,有的是苦頭吃。

八月秋高,汴河兩岸,黃菊盛開,空中彌漫著的桂花陳香,沁入開封城垣,給東京的士民們帶去一絲柔和。

渡頭上,又是十余艘船,揚帆北上,豎起的旗號與船上守備的禁軍,透露著那是公船。船上裝載的,除了糧食、軍械之外,都是新趕制的一批被服、鞋襪、雨具等軍需物資。

自“討杜戰爭”開始後,除了官坊之外,東京城中的各類大小作坊,紛紛開工,不過是在官府的調控,甚至“勒令”下,趕制軍需,售與官府。並且,價格被壓得很低,獲利並不多。

只是官府在調控,縱使積極性不高,也不敢違逆,否則,自有兵丁、衙差上門,強征。當然,若是配合著,倒也相安無事,或許賺不了多少,但總歸有些收獲。

這些事,自然是三司使王章搞出來的,初聞之,劉承祐覺得其斂聚過苛。然而深入了解一下,劉承祐卻沒有多發表什麽意見,當然,說了也不會有太大的作用,既逢戰事,一切都得為戰爭讓步,朝廷沒有臨時加稅,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王章也不容易,為了支撐魏博的戰事,他也是絞盡腦汁了。即便各種省,國庫之用也是如流水一般消耗,打仗,苦的真的是一大片人。

渡頭上,剛剛卸完一船貨的幾名腳夫聚在一塊兒,小作休息。其中一人張望著離岸朝西北方向駛去的船隊,議論道:“這已經是第十一批了。”

“聽說廣晉府那邊戰事進展不順利,朝廷的兵馬還沒有拿下鄴都。”另外一人,小聲地說。

“朝廷打得怎麽樣,與我等何關,只要別短我們的工錢。只盼吶,今日米面,別再上漲了。”一名面色黝黃的漢子,甕聲道。

對面一個清瘦的小個子則搖搖頭:“有魏王與周王兩位殿下在,應該不至於此。”

凡戰事起,物資匱乏,物價上揚這是很正常的事,但總是少不了那些囤積居奇者。這段時間,劉承訓的開封府與劉承祐的巡檢司聯合執法,打擊奸商,平抑糧價。然後發現,打擊了糧商,自各地輸送入東京的糧食數量銳減,對糧價並沒有做到有效的遏制,仍舊居高不下。

官府的糧食也不多,然漕運廢弛,輸入米糧有限,且還有著重供養朝廷與支持作戰,流通與民用的,終究是少數。

沒有辦法,只能無奈得放松打壓,只是在價格上劃了一條紅線,給了那些糧食掮客與商人以利潤空間。畢竟糧價再高,總歸比餓肚子好。而這件事,也給劉承祐提了兩個醒,一為官倉儲糧,二為漕運。

“官府能靠得住?”一人忍不住抱怨道:“那魏王殿下倒是仁善,平抑冤屈。那周王,嚇人吶!”

“要我說,周王殿下還算明理,巡檢司的士兵不敢太過放肆,要是撞到侍衛親軍的那些軍頭手中,能活命都是運氣……”

“你不要命了!”聽兩人越聊越開,黃臉漢子緊張地呵斥道,其二人趕緊住聲。

為了保證京城的穩定,這段時間以來,朝廷再度加嚴了對開封的管控。而在開封城中,有三個衙門對坊市治安擁有執法權,劉承訓的開封府,劉承祐的巡檢司,以及史宏肇的侍衛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