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沒有贏家

“前世……！”

當這兩個字出現的刹那，在孤小星的上方，在那籠罩萬裏的黑陽之中，一抹光亮起。

那黑陽，比黑更黑！

但那光，又比白更白！

宛如世間極致的璀璨，宛如此刻千萬裏恒陽在它面前都失去的光彩，整片世界唯剩下一抹光！

世人都說，太陽照亮世界。

但這一刻，卻是那抹光照亮了恒陽！

青年擡頭直視，似在那抹光照亮一切之前，他看到了屹立於黑陽之下的孤小星，腦海之中莫名回想起一句話。

此刻的青年，身體已不止是被鎖鏈纏繞，那鎖鏈更是貫穿滲入了他的血肉之中。

本就因為施展天一劍而變得虛弱的青年，這一刻如同失去了所有力氣，呆呆得看著上方逐漸成為他眼中一切的光，口中呢喃。

“原來，死的那個人……是我……！”

青年手中的朱雀真元緩緩垂落……

而相比於青年的輕聲呢喃，烈陽巨人的殘軀之中，陽天雙目血紅，一股極致的怒意讓他面目都變得猙獰，嘶聲咆哮。

“你敢！！螻蟻蠅蚋！你敢……！”

咆哮中，陽天甚至逆著光，如瘋了一般，飛身往孤小星那邊沖過去。

然而，一股恐怖的威壓驀然降臨，讓陽天的身形與聲音在同一時間……如丘而止！

陽天眼中只剩下光，再看不見任何，他面容扭曲，似還想奮力掙紮。

但……無用！

之前的爭奪戰早已經讓他損失了大量的修為，特別是青年那一劍。

即便修復神炎能恢復傷勢，卻不能恢復修為，如今陽天的這具火種爐身，已經是接近油盡燈枯的狀態。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重傷之下的孤小星，還能爆發出如此恐怖的手段。

很顯然，之前對方的重傷，極有可能都是偽裝的。

下一刻，沉著的聲音在陽天的耳畔響起。

“以前，我未曾贏過你！”

“這一次，也算我輸了！”

“但下一次，陽天，我會讓你體會到，什麽是真正的失敗！！”

這話，在陽天聽來，簡直就是赤裸裸的侮辱。

明明每一次都是他陽天付出了代價，卻又每一次都讓對方險之又險逃脫。

可對方竟然有臉說他未曾贏過！

尤其是這一次，三具火種爐身沒了，未能去爭奪真龍之嬰不說，現如今連朱雀真元也保不住。

可以說，壁障世界中的這盤棋，他陽天滿盤皆輸！

事實本應如此，但偏偏，孤小星還敢說他自己也是輸家？

那誰是贏家？

陽天從未受過如此強烈的憋屈，這讓他心中憤怒甚至超過了極致，卻是忽然不在掙紮。

他只是死死盯著上方，雖然看不見，但陽天知曉，對方就在那裏！

孤小星也看著陽天，面容中帶著一種冷峻之色，而後驀然開口。

“往生！”

下一刻，在那無比璀璨的光中，投射出一束更為特殊的光，刹那降臨在方正結界上，結界頃刻崩碎。

又頃刻降臨在陽天的火種爐身上。

只見原本屬於炎天聖子，那部分不滅古寶的傳承似還想掙紮，結出虛影。

但它的力量也早被陽天消耗一空，虛影瞬間破碎，虛影之中的人也隨之泯滅。

終而，一切成空！

孤小星深吸口氣，雙手緩緩放下，所有的光刹那消退。

恒陽依舊，恒山依然，但方正結界不見了，火麒麟不見了，炎天聖子也不見了。

連那青年的屍體，都被此地無盡恒陽之火燒成了融灰。

此地，唯剩下孤小星一人，以及……朱雀真元。

對了，還有上方依然被小鼎擒著的朱天聖女，那缺德胖子應該也還隱藏在無形之中。

不過孤小星估計這兩人現在應該都瞎了，便沒有理會，而是一步落到恒山上，將朱雀真元拾起。

看著手中蘊含了恐怖之力的朱雀真元，孤小星不禁沉默。

這一次，看似他贏了，但孤小星明白，他不過是贏在了運氣上，或者說，是贏在了分身青年的那一劍上。

如果不是那一劍夠強，孤小星大概率最後也只能敗逃。

這不算贏。

孤小星心中的贏，要麽，是以力量碾壓，要麽，是以智謀取勝。

而不是靠這種虛無縹緲的運氣。

其實，之前的話，孤小星更多的還是說給自己聽，同時也是在告誡自己，再不可有絲毫輕敵大意！

無形虛空之中，昊有德一動不動，靜靜矗立。

之前的他，見已經來不及阻止孤小星， 便毫不猶豫選擇了繼續藏匿在虛空之中。

此刻的他，眼中一片空白，什麽也看不見，這種感覺讓他極度沒有安全感，盡管隱匿虛空，但還是害怕被孤小星發現自己。